,却不一定是‘人’。”戴九太阿耸耸肩:“蛮遗憾,现在的主流思想,就是不能给‘假性人格覆面’赋权。不然的话,我们就得将绝大多数能运行最低版本人格覆面的智能设备当做‘拥有人权的个体’来看待了。”

这实际上是一个伦理学问题。科研骑士团不是太关心这东西,反倒是江湖那边很注重这个。

江湖上的侠客,就经常在匿名社区做公开辩论,争论是否应该给“假性人格覆面”赋权。

“假性人格覆面”的标准十分简单。只要一个智能程序,能够伪装成一个特定个体,并让所有熟悉这个个体的人都瞧不出破绽,难么它就可以是这个人的“假性人格覆面”。

“假性人格覆面”实质上是一个非常宽泛的概念。它的界定标准与“图灵测试”类似,都是边界模糊的东西。

最初诞生的假性人格覆面,是特指“计算机模拟神经信号来演算的人类思考”。

但随着这个概念的演变,就连“附带一个巨大数据库的聊天ai”都被划分到“假性人格覆面”。

据说这个概念最开始来自旧时代的某个边缘小项目,是一位大佬的游戏之作。但是在二百年前,它伴随着某个历史事件,搅动了整个世界。

从那时起,争论“是否应该给假性人格覆面赋予自然人权利”,就是江湖之中永恒不变的话题。

只是,这个事实也确实让很多人惊觉了一件事。

人类引以为傲的“自我”,其实没那么了不得。

或者说,“自我意识”这个东西,本质上就是一个聊天软件,是用来驾驭语言、提升群体内信息流动能力的。它和聊天ai没有太大的差异。

因此,如果真的要赋予假性人格覆面自然人权利,那延伸开来,就是“相当一部分现代智能设备都应该被赋予自然人权利”。

毕竟,“没有觉醒自我的电脑”,可能也只是“还没有安装先进的聊天ai”。

这可太荒唐了。

虽然这听起来有点可怕,但现实就是这样——现在,对于“自然人权利”的范畴,是集中在“生物脑”而非“自我意识”上的。

“生物脑”与“自我意识”都是获得自然人权利的“必要非充分条件”。

只有自我意识而没有生物脑的假性人格覆面不具备自然人权利。而克隆的空白生物脑,则因为没有意识,也不被作为人来看。

而科研骑士团则对此表示赞同。

这倒也算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了。科研骑士团和江湖人,在学术层面上其实也算是一个整体。

江湖人在搞纯理论或者纯工程应用的探索是,经常援引科研骑士的成果。有些人在“致谢”的环节,还会带着嘲讽的语气列一列科研骑士的名字。

而科研骑士偶尔也会用江湖人公布的成果——当然,这个时候,他们通常会说“根据一段来自网络的资料”“网络上有一种思考认为”之类的话。

科研骑士也不觉得这是一种侵犯。因为侠客们经常发表成果不署名的。

而侠客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他们和科研骑士做学术交流,通常都维持着一个“杀进去、抢论文、杀出来”的流程。

也正是因为如此,江湖上关于“假性人格覆面的伦理学”讨论,也影响到了科研骑士团内部。

在所有人眼中,亚平宁·赵的假性人格覆面数据都不算人。

“可是……可是……”

“你也别可是了,可怜的朋友。”戴九太阿叹了口气:“这玩意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很有仪式感的事情。删除几个文件而已,可能只是一个念头、一个指令的事儿。非常有仪式感的人,最多也就给你弄个键盘,敲一下按键——这个过程,甚至可以由骑士学徒来完成。”

“所以你跑来这儿伸冤的功夫,你所想要保护的数据,大概已经被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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