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族,可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低调的,勤俭持家,这是祖训。

可现在崔志正显然比从前出手阔绰了许多,这也不是没有理由,谁让这几日,精瓷又暴涨了一轮呢?

自从尝到了甜头之后,崔家便不断的加大资金投入,如今……将主要的资产都投入进了精瓷里头,才几天功夫,就盈利七八万贯了!

这是何其可怕的数目啊,崔志正一辈子都没有想过,崔家在几日的时间里能躺着挣这个钱,有时甚至晕乎乎的,等清醒过来,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现实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他唯一后悔的就是自己进入得太晚了,让其他人家尝到了大甜头,自己疯狂收购的精瓷的时候,终究还是属于高位,虽然也涨了不少,可毕竟和其他人比起来,还是赚的少了。

所以他决心定制这辆马车,老夫也奢侈一回。

这马车,确实比从前的马车要舒适得多,在车中晃晃悠悠的,差一点又要睡一觉,等马车停下,他下车,而后徐步来到了太极门。

这太极门外头,百官们早已恭候了。

崔志正的官职并不高,当然,他不在乎官职的高下,得一个官职,不过是有一层身份而已,对于崔家这样的大族而言,官职大小,其实并不重要。

所以他徐徐的踱步上前,却已有许多人和他打招呼了。

还不等他回礼,却有人大呼:“朔方郡王来了。”

这一咋呼,所有人的目光便都纷纷落在了远处的一辆马车上。

那马车的门已经打开,只见陈正泰下车,于是众人不得不都去见礼。

郡王就是不一样的,不管你喜欢还是讨厌,礼数还是要周全。

陈正泰踏着方步,徐徐踱步上前,只蜻蜓点水一般的点点头。

随即,便有人上前去,得意洋洋地道:“殿下,这新一批的浮梁精瓷,怎的还没有来?”

陈正泰方寸还平静的脸色,顿时变得愁眉苦脸的样子:“哎……别提了,产量不足啊,昨日才收到了书信,说是一个宝贵的匠人,直接猝死……这是我的过失啊,只晓得一味催促产量,唉……”

众人没有过多的反应,其实很多人并不在意这浮梁的匠人怎么样,反正那又不是他们的家里人,他们只在意那精瓷!

如此……没有了新的精瓷供应,这市场上的精瓷,岂不是要涨到天上去?

当然,陈正泰真的没有骗他们,他确实收到了书信,说是一个老匠人猝死了,他心里也是挺过意不去的!不过有一句话陈正泰没说,那便是浮梁县这样的匠人有数百上千个,而且现在新的窑口又招募了上千人,进行培训,在江南西道,两条腿的人太多了!

韦玄贞不禁笑了笑道:“这一次,陈家在精瓷上挣了不少吧?”

其实不少人,现在都想打听陈正泰的消息,毕竟在陈家这里,才可以打听到第一手的资料。

于是此时,众人都留心听着。

陈正泰则是摇头道:“陈家哪里挣什么钱哪,产量虽还算可以,可都在精瓷店里,七贯一个放货,哎……我想涨价啦,可又怕被人戳脊梁骨,说我陈正泰做人没有诚信。”

“哈哈……哈哈……”

人群顿时欢乐起来。

他们乐于看到陈正泰吃瘪的样子。

虽然他们觉得陈家肯定也偷偷在二级市场放货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大家相信陈家在这个买卖中吃了亏。

想来,陈正泰自己也没想到,精瓷会涨到天上去,最后平白的便宜了别人吧。

如若不然,怎么会七贯就将精瓷卖出去?

现在想要涨价,也不是不可以,可现在这么多的百姓都排着队在购买精瓷,你陈家有胆涨价试试看,人家能将你的精瓷店掀翻了。

这绝不是不可能的,对于许多百姓而言,从精瓷里排队牟利,已经形成了一个上上下下的产业链,陈家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导致全天下的骂声一片。

韦玄贞捋须道:“殿下也不必烦恼,终归陈家也挣了钱嘛。”

陈正泰便质问他:“韦相公也没少赚吧。”

“啊……”韦玄贞被陈正泰一问,一时愣住,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自己,于是脸色僵硬,尴尬道:“其实也没挣多少,老夫……老夫只是喜爱精瓷,看着有趣,把玩一二而已。”

一旁有人道:“我可听说,韦家的精瓷,可都将库房堆满了,足足一万七八千件呢,这些日子,一个月不到,转手就挣了十万贯以上了呀。”

韦玄贞便立即呵斥道:“胡说,胡说,没有这么多,什么十万贯以上……这是污我清白,我只是买着把玩而已……”

他虽是这样辩解,可是脸上的笑容和得意之色是骗不了人的。

不少人都羡慕的看着韦玄贞。

尤其的人群之中的崔志正,在他看来,这韦家……算个什么东西,怎么可以和崔家比?可听闻……韦家现在是水涨船高,前些日子嫁女儿,给的嫁妆都能从街头排到巷尾了,从前韦家再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