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外头有人把手,门窗紧闭罢了。

韦节义也躺在担架上,被人抬着,他发出狞笑:“哼,等着瞧……到时有你好看……”

他说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对抬他的公人道:“喂,喂……你们是不是抬错了地方,瞎了眼,这不是陈正泰这狗东西的囚室吗……喂,聋了耳朵吗?”

躺在担架上的韦节义几乎要一骨碌翻身下来,但是他发现自己好像翻不了身。

公人已不耐烦了,虽然很不想招惹他,却不禁道:“公子,雍州治狱这里,能关押你们的囚室就这么几间,早一些日子,便有犯官将这里占满了,刚刚腾出了一个囚室来,公子不关押在此,还能去哪,公子少说几句吧。”

韦节义:“……”

进了囚室,果然看到陈正泰很安静的盘膝坐在囚室的一角。

韦节义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他脑子晕乎乎的。

公人们显然最怕的就是这些平日气势汹汹的贵公子,所以将韦节义的担架放下,便立即鱼贯而出,随即将大门锁紧。

囚室里,陈正泰依旧默然地盘膝坐着。

韦节义生无可恋的躺在担架上。

担架上有点凉,他伤势其实不轻,尤其是自己的胳膊那里,虽是在来状告之前,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和上药,可此刻……依旧还抬不起来。

囚室里很安静。

细细看了这牢房一圈,韦节义便一瘸一拐的蹒跚翻身而起。

他低着脑袋,安静的如鹌鹑一般,蜷缩到了囚室另一个角落。

陈正泰这时才站起来,盯着他,唇边泛出耐人寻味的笑意:“你不是爱骂人吗?来啊,我就在此,你继续骂。”

韦节义脸色苍白,哆嗦着贴墙站起来,眼睛低着看自己的脚尖,大气不敢出!

老半天,他踟蹰道:“陈……陈兄……小弟知错啦,小弟有眼无珠,小弟瞎了眼睛,竟是冲撞了陈兄,陈兄,你的腿伤怎么样啦,我真是该死,拿脑袋撞了你的腿,陈兄,我帮你揉揉腿吧。”

方才他还嚣张至极,可现在明显不一样了。

他身子贴着墙角的墙,脑袋抬不起来,看着这间不大的牢房,只困着他们二人,上午的时候,陈正泰对他拳脚交加的狠劲,让他顿时感到记忆犹新,现在他心里只有战战兢兢的,生怕下一刻,悲剧再一次重演。

“不必。”陈正泰瞪他一眼:“下次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韦节义扯了扯唇边,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道:“陈兄说的好,我平日就是太顽劣了,在长安城里为非作歹,家中长辈们严厉训斥,我也不听。今日更是冲撞了陈兄,真是我该死,我怎么会瞎了眼,陈兄,莫说是你想打我,我自己也恨不得想打死自己,想到此前种种,真是悔不当初,这种种劣迹,真是罄竹难书。陈兄,你累不累,先歇一歇,你若是想骂我,也先养足精神。”

陈正泰满意了,心里想着,这狗东西,倒是知道怕了,现在才知道服了,早干嘛去了。

不过……这韦家肯定不肯罢休的,得好好谋划才好,也不知道……自己进了大牢,有没有人来救自己,自己的爹不会放任自己不管吧,不会吧,不会吧。

这囚室里,有一张大床榻,陈正泰毫不客气的直接翻身上去,打算先睡一睡,养足精神!

至于这韦节义,他是一丁点都不想理了。

之所以在二皮沟揍他,是确立陈家在二皮沟的主权,要让人知道,二皮沟绝不是外人可以来惹是生非的地方,也是要让那些来到二皮沟的人知道,在二皮沟,他们可以安居乐业。

陈正泰不是一个崇尚暴力的人,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尤其是小朋友不能学的暴力。

因为一个人一旦习惯了用暴力去解决所有问题,那么暴力就成了目的,而非手段,最终……也会被暴力所吞噬。

陈正泰迷迷糊糊的打盹儿,他其实心里留了心,这个韦节义……还是得要小心。

谁晓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自己腿竟好像被人揉捏着,于是,一下子惊醒了。

抬头一看,便见韦节义跪在矮榻边,颇为‘楚楚可怜’的样子,他一只胳膊像是废了一般,耷拉垂着,另一只手,却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来,极小心的揉捏着陈正泰的小腿。一张面目全非的脸,早已看不清表情,就这般……轻柔的揉捏,不敢发出丝毫的声息。

陈正泰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大吼道:“你这是做什么?”

韦节义吓得哆嗦,小心翼翼的道:“我看陈兄睡得熟,又怕陈兄腿伤了,恢复得不好,所以才斗胆来给陈兄揉捏一下。”

沃日!

进来之前,你不是很嚣张吗?不是很拽吗?

现在居然戏那么多?

陈正泰厌烦的道:“滚一边去。”

“噢,噢。”韦节义连忙蹒跚而起,极乖巧的一瘸一拐到了放置尿桶的角落,站好了,依旧还贴着墙面,垂头站着,纹丝不动。

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