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计可施之后,不可避免的,王大官人成了恶贯满盈、助纣为虐、罪大恶极、为富不仁的典型,一提起阳谷王言,没别的,就是骂。

说实话,这种情况是不和当初王言所想的,毕竟他是想着闷声发财。但很显然,他闷不住。因为他的财富,因为阳谷县的变化等等,他在其中的作用是藏不住的,所以也就只能由着名号越来越响,爱咋咋地。反正他背靠大树,灯下黑的效果还要更好一些,也就那么地了……

终于,卢俊义手中上好椆木为底,经多道工序,耗时三年方才制成的顶级枪杆,承受不住两人的激烈交战断裂开来,只剩了手上抓着的一小节。也是这时,王大官人笑吟吟的一手负后,一手持着枪杆,末端于卢俊义喉咙前三寸虚空处悬停,纹丝不动,装个好比。

感受到喉咙处的劲风,卢俊义强忍着咽唾沫的欲望,随手丢了手中的那一截露着茬子的断木,后退一步拱手道:“大官人好武艺,卢某佩服。”

王言收了装比的造型,随手将枪杆扔出,速度飞快的朝着看热闹的人群中疾射而去。一个未成年的精壮小孩眼疾手快,一个侧身,躲过直直而来的枪杆,同时伸出右手,干净利索的抓住,随即看向场中竖大拇指的大官人,呲牙傻笑。

对着卢俊义拱了拱手,王言笑呵呵的说:“员外武艺也不差,不愧是在辽军中来去自如的玉麒麟。走,员外,活动了筋骨,好好歇息歇息,咱们先到前厅喝茶说话,再好好的吃上两杯酒。”

“恭敬不如从命。”

卢俊义哈哈一笑,跟着王言一起离开。后边的武松等人也跟上,潘金莲看了激烈战斗,同丫鬟们说着自家官人的勇武,慢吞吞的挺着大肚子往回熘达。

她现在压力挺大的,就怕生的不是儿子,即使王言已经安慰过,也毫无用处……

男人们到了前厅坐下,有小厮上了茶水,众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话。

“听闻大官人初掌家业尚是束发之年,今卢某观王家胜景,真是佩服啊。”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王言微笑摇头:“眼下我王家看着是飞黄腾达,实际却是空中楼阁,随时都有倾覆之险。比不得员外世代积累,树大根深,没有那许多担忧啊。”

卢俊义明白大官人的意思,家族积累薄弱,各方人脉浅薄,若不然也不会给皇帝进贡大笔的收益。真要家中积累深厚,肯定是要分润收益,但绝对达不到那么多。

“大官人不必妄自菲薄,只大官人一代的积累,就胜过卢某祖辈。”他依然笑着恭维:“这半年来,卢某也是靠着大官人照拂,分了一些肥皂、香皂的份子,算是重振了家业,在河北找回了一些颜面。若是不然,卢家的这份家业,怕是要败在卢某手中。”

谦虚了,不用怕,要是不出意外,肯定得败你手里……

肥皂、香皂传开,更有皇室背书,自然更加抢手。卢俊义作为大名府数一数二的大户,自然也有注意,特意派人送了厚利过来,弄了老长一封信拉关系,想要分销权。也是因为知道这天下第一高手,他才给了三分薄面,许其分销,算是建立了联系。

这一次过来,正是抽出了时间,也是赚了钱,怎么也得感谢恩人。所以提前来信询问,得到了他的肯定,这才带着燕青以及几个护院一起,快马奔了过来。燕青正在一边,跟武松一起坐着,听他们说话呢。

“员外家大夜大,哪是那么容易败的。以员外的家业,就是坐吃山空,只出不进,也够三代人享受的了。”王言摇头一笑,没有再这事上纠缠,转而问道:“不知员外对如今的形势如何看待?”

卢俊义愣了一下,反问道:“大官人有何高见?”

“蔡京复相,与童贯等人河流,打压异己。当今皇帝穷奢极欲不理朝政,崇道尚书画,更兼大兴土木,尤以山石园景为爱。蔡京媚上,弄出了一个花石纲,以及其他各种名目的苛捐杂税,不过几月光景,就搞的怨声载道、民不聊生。河北的田虎,淮西的王庆,江南的方腊,就连利这阳谷县只有几十里的水泊梁山,现在都有一伙强人占山为王。如此下去,这赵宋气象渐弱,我看怕是难以长久。”

嘶了一声,卢俊义看了眼旁边坐着的武松,见其毫不在意的模样,同惊异的燕青对视了一眼,他说:“大官人,此话出得你口,入得我三人之耳,万不能再说。若叫小人听了去,怕是大难临头啊。”

说实话,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这大官人钓鱼执法,但双方过往没有纠葛,合作以来一向和睦,实在没有坑害他的必要。要说因为被刮去太多的钱财,心有不忿,也还能说的过去。不过那样的话,这大官人也难成如此气候。一时的,他还真拿不准这大官人没来由的说这大逆不道之言的用意什么。

“嗨,无能的抱怨几句罢了,算不得什么。也是跟员外投缘,你我一见如故,这才提了一嘴。”王言笑道:“目下形势确实不好,就说员外那大名府的梁中书,他给蔡京送十万贯的寿礼,如此光明正大,丝毫不顾国法威严。可也正是他们光明正大,招来一伙强人劫道,将那生辰纲悉数劫了去,正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