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起来,他心里忍不住地想,殿下莫非真的投了高句丽?

可细细一想,又觉得绝无可能,只是他怎么想,也实在想不出陈正泰如此做,到底有什么深意。

此时面对带着几分得意的高阳,只得道:“我看事情没有这么容易。”

高阳却道:“难道你不认为五万重甲铁骑,不可以成为中原之主吗?”

长孙冲立马就道:“中原也有铁骑。”

高阳笑着摇了摇头:“中原的铁骑,在我们眼里,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我高句丽立国,已近六百年来,从一小小的部族,始有今日,这天下之中,除大唐之外,便以我高句丽人口最多,土地最广。普天之下,有几人可为敌手呢?而大唐的弊病在于,虽是人口诸多,可是君主却大多昏聩,不识好歹,莫看大唐自夸自己有诸多的名将,可这些名将,我看也不过是尔尔,不过是大唐仗着人多势众,倚强凌弱罢了。”

“想当初,隋朝的国力,远迈今日的大唐,即便倾国而来,我高句丽照样三败中原。若我记得不错,当初便是大唐的上皇帝,也是在军中参与了征讨吧,也幸得他跑的快,如若不然,亦必死于非命。”

长孙冲心里呵呵,口里却道:“到时自有分晓。”

高阳点头:“自然。”

二人继续喝酒。

高阳随即道:“这些铠甲,竟只两个多月功夫,便已送来,可谓是神速了,其实远远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陈氏的冶炼作坊,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只是不知……大唐现在装备了多少的重骑,我听说,不过数千人而已,是吗?”

长孙冲忍不住警惕的看着高阳。

这高阳不经意的话,显然已经证明了一件事。

那即是在长安,肯定有人给高句丽传送消息。

虽说双方彼此安排细作,乃是理所应当的事。

可高阳显然对于大唐更为看重,这才多久功夫,就能掌握最新的数据,确实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高阳此时带着几分醉意,笑道:“陈家对我高句丽,真是够意思,先予我高句丽,而后才拿出些许货来交给大唐。只怕到了来年开春,大唐真要作战的时候,能否凑齐一万重骑也是未必。”

喝醉了酒,高阳随即在船中歇了一夜,次日清早,一切算是点算完毕了。

高阳这时回想起来,才觉得昨日的话有些鲁莽了,不过再细细地想,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陈家人……本就和大唐天子不是一条心,他就算说了什么话,也不会传出去。

于是他便和长孙冲作别,而后回到了自己的舰船上,心满意足的带着甲胄而去。

“高公。”

站在高阳的身边,一个文士模样的人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陈家船队,忍不住道:“那些船队上,有价值百多万贯的钱财,现在我们已经拿到了甲胄,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呢。”

这杀人越货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

高阳只笑了笑道:“不必和陈家反目,这陈家将来还有大用呢,他日我高句丽的铁骑破关而入的时候,对这陈家还需借重,再者说了,双方旗鼓相当,此时真要打起来,你就确保赢的定是自己?即便我们赢了,这些人若是发狂起来,索性凿船自沉,这些钱财,只怕也要葬入海底了。”

他一副深谋远虑的样子,口里继续道:“不要做这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赶紧回去见大王,有了这些甲胄,我视中原为我等手掌之物,那亿万钱财,不过是暂让大唐李氏寄存罢了,他日我们自当去取。”

…………

长孙冲同样下令回航,一路很是顺利,等抵达了仁川,便命这船队暂时停泊在仁川港。

他则回到了监察府,却是立马手书了一封书信,大抵的描述了这几日的经过,便令人先送去给天津的娄师德,让他想办法给陈正泰捎个口信。

只是书写完了书信,长孙冲却是愣愣的坐着,回想着昨日那高句丽人的话,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倒不是他胆小,而是此事牵涉实在太大了。

他闭着眼,犹豫了很久,本是想修一封书信,密告今日之事的详情,可是良久,他却是搁笔,最后只是叹息了一声……

………………

那高阳却是踌躇满志的回到了国内城。

刚刚抵达港湾,这里早有数千个征募来的力士,负责搬运这一箱箱的宝甲。

等到这些甲胄送到了国内城之后,高句丽满朝震动。

显然……大家早就期待着这些甲胄来了。

在交易之前,大家都觉得这一场交易可能会有风险。

即便在一个时辰之前,依旧还有人认为,这极有可能是陈氏的诡计。

可当高建武亲率百官,抵达了府库,而后让人一箱箱地检验这些甲胄时,所有人却已喜笑颜开。

高建武带着笑容,感慨道:“看来这陈正泰,倒是个守信之人。”

高阳便道:“这陈正泰听闻最擅长的便是经商,经商之人,若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