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要不你回家跟我妈说说吧,我怕她多想。都这么大岁数了,万一出点啥事咋办呐?你也好在身边,就近给治一治。”

“这事儿就别跟她提了,你编个理由煳弄煳弄就行,还有,你过来找我的事儿也不要提。大姨精着呢,她知道要是一般的小事儿你不会过来找我,那她一寻思肯定担心,自己吓唬自己。等明天二姐打电话过来,看看什么情况再说也不迟。”

周秉昆点了点头:“行,哥,那我赶紧着先回去,要不我妈该瞎寻思了,明天我去医院找你啊。”说着话,起身跟陈静招呼了一声,利索的换了鞋拿上东西就走。

刚好吃过晚饭,王言送周秉昆下楼离开,顺便再来一根饭后烟。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说冯化成怎么样,他只是不敏感,只是没想那许多。同样的,也不能说那集结起来的上百万各行各样的人民群众有什么毛病,这事都是盖棺定论了的,无须多言。

当然要说回来,冯化成可能还会觉得很委屈。他灵光一闪,写出一首自己满意的诗,正巧想要大声朗诵抒情,然后他的诗比较不错,周边的人群因为想要先抄写而起了争执,进而演变到动手。

但说实话,那都写在纸上了,不能让人家自己看么?非得大声的有感情朗读。只能说他是书生气吧,毕竟文化人的事儿,咋能叫装比呢……

翌日,吉春市第一人民医院,喧嚣的一楼中,走廊中满是排队看病的人及其陪伴的家属,有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面目亲切的问着病人问题,不时的在本子上写字记录。

一直到最东边尽头的一间写有中医门诊的屋子中,王言坐在桌子后边,给过来求医的人把脉、问着一些身体反应,查看身体不良处的问题,随即拿着钢笔在大白纸上板板正正的写着人们好辨认、能看懂的行楷,过程中还跟站在身后的学徒念叨着具体是什么病症,为什么这么开药医治等等,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让病人拿着去抓药。

这些人以前都是有一些基础的,药什么的都认识,在经过一段时间打基础之后,王言开始让他们参与诊病。就像外面那样,先问一遍病人的情况,而后判断病情,出一个药方以及后续治疗方法。等到了这个病人排上号的时候,站在后边看他是怎么诊的,有问题直接就解答了。

他这里全是疑难杂症,练手不愁。不过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徒弟能独自负责一个病人的诊疗过程。实在是中医格外注重经验,而他这样的教学,其实已经是情况最好的了。因为他的看病速度快,八点到十二点,一上午的坐诊时间,看的病人也是不少的。基本上他的那些徒弟,最少的都能得到一次教学,多的可能达到两次。

现在这些人的进度,他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他自己都学了上百年,加上病人不怕死的被他治,这才练出来。他现在带的这些徒弟,四十岁之前能出徒都是天赋异禀的选手,而出徒并不代表水平有多高,且学着呢。

这时,有人过来到门口敲了敲门:“王医生,有你的电话。”

王言跟面前的患者报了个歉,起身走到前台的挂号处听电话。他的地位当然毋庸置疑,完全可以在他的办公室配个电话,毕竟那并不费劲。不过他没有同意,因为总是有人打电话找他,影响工作。挂号处的电话则不然,不是真有事儿的,没人那么找他。

“喂,我是王言。”

“小言,我是周蓉。”

“二姐啊,你那边怎么样?昨天秉昆都跟我说了,没事儿吧?”

“就是一般的打架斗殴,起因确实是一般的打架斗殴,但是他根本没动手。我怕有些人小题大做,上纲上线。所以我得马上回趟贵州,请他们单位的人出面救他。女儿我已经托人送回去了,这些年家里你没少操心,我想着再麻烦麻烦你,看着点儿我妈,多帮帮秉昆。”

王言摇头一笑:“你给秉昆打过电话了?”

“刚给他打完,都嘱咐好了。”

“行,我都知道了,就这样。”

“麻烦你了啊,小言,再见。”

王言挂断电话,又给周秉昆打了过去:“刚才二姐给我打电话了,大姨怎么样?煳弄过去了吧?”

“没事儿了哥,挺好的,在家带玥玥呢,可稀罕了。她还念叨呢,说是有血缘关系,从来没见过面也亲近。”

“嗯,行,晚上我带着你嫂子回家吃饭,挂了。”

说完话,也不等周秉昆说什么客套话,王言利落的挂断电话,回到他的诊室继续给人看病……

忙碌一天,晚上五点多,王言骑着自行车回家接上老婆孩子一起,去到了老周家。其实他们还有另一辆自行车,那是陈静上班骑的。只是她懒,不想自己骑,说是坐在后座上幸福。

到了家里,郑娟儿早都做好了饭菜,周秉昆也回来了,就等他们一家过来开饭了。

见到王言赶着儿子进屋,李素华乐呵呵的给王言介绍:“小言,静儿,这是你二姐的姑娘,叫冯玥。玥玥,快叫叔,婶。”

“叔,婶。”小丫头在李素华的怀里怯生生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