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也难以避免的去悔恨。真明白的人,终究是少数。

程建军即便是没进去,同他自己想的成就比起来,依然混的相差甚远。很显然,他就是不明白的选手,觉着自己最牛逼。

从头到脚的买了一身新衣服,澡堂子里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程建军跟着亲爹又一次的回到了那条熟悉又陌生的胡同。

好在的是,他们回来已经是晌午,天上老大的太阳,人们多是在家午饭或者待着,只有少数人才在外面走动,所以程建军只是尴尬的跟几个人打了招呼,而不是让那么多人见到,回头对他指指点点。

尽管早都已经指点过了,尽管他也想到了这个局面,但那会儿他看不见更听不见,现在可不同,这些老街坊邻居们看他的眼神,让他极度难堪。

父子俩一前一后的拐过那家小卖部,才到这里,就看到小卖部旁边属于老关头的小院中走出来的韩春明。

见到程建军父子俩,韩春明愣了一下,心说怪不得老程家忙活了一上午尽做好吃的,感情是这小子回来了。

建军回来了。他笑呵呵的上前拍了拍程建军的肩膀:大叔,您说您也是,告诉我一声,我直接去接他多好。

程父摇头道:坐公交就回来了,哪儿还用麻烦你啊。

韩春明打了个哈哈,又看向程建军:大叔大婶这四年日子过的可不容易,建军,你以后啊,可得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好好干,别再搞那些歪门邪道了。

眼见程建军脸色不好,他接着说道:行,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了,赶紧回家吧,大娘都忙活一上午了。好家伙,那香味。

程父笑道:春明,要不你也去我们家吃吧,你跟建军从小一起长大,好的穿一条裤子,也给他接接风。

韩春明又不傻,哪里会当真。以前或许好的穿一条裤子都嫌肥,但以前都是他不放声,迁就着程建军。而在七五年回城之后,已经渐行渐远了。别的不说,老婆孩子都玩不到一起去,何况他们俩呢。

他跟程建军说的话确实是真心的,毕竟他们都是同岁的,今年三十七,都奔四的人了,身上有着桉底,老婆离婚,孩子跟老婆,就这样的情况还折腾什么?踏踏实实的干活比啥都强。他知道程建军记恨他呢,要不然不管怎么说,当初也没道理扣他的货。

但他这人心善,又是一个院,一起长大,还是忍不住多说两句,劝人向善么,他就这毛病,心软。

程父说的话那就更是客套话了,这几年中,在过了最初的议论过后,老程家的存在感一直很低,不声不响的,韩春明又忙,撑死也就是遇到了出于礼貌打个招呼而已,可没那么亲近。

不了,大叔,我这还有事儿呢,建军,好好的啊,先走了,回头咱们再聊。

他摆着手,从兜里掏出钥匙,转身打开不远处的,停在他们院门口的黑色普桑的车门。在程建军的目光中,打了个喇叭,而后娴熟的挂档起步,伴随着一阵烟尘,拐过小卖部,消失在程建军的视野中。

爸,看他得瑟那样,不就是买了个车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之前干的事儿就不合法,就是我不走运被抓,要不然现在就换他进去了,滴滴谁呢。

别这么说,建军,你刚判的时候交罚款,春明跟王言都给拿了五十块钱,人家也都没想着往回要,仁至义尽了。程父摇头道:没跟你说吗,春明这二年起来了,那事业是越干越大。光是他开那车,就二十多万呐。听说还开了几个饭馆什么的,也没细打听,但是人家肯定是不差钱。你呀,蹲了四年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现在你有桉底,工作不好找,春明你们是发小,给他说点儿好话,也好让他帮你安排安排工作。

他?给我安排工作?程建军瞪着眼睛,空着的手握拳,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他一声嗤笑:真是风水轮流转呀,爸,当年可是您东奔西跑的弄了食品厂的工作名额给他,他那媳妇蔡晓丽不就是在那认识的么,要是没有食品厂这一遭,能有他今天吗?刚才那韩春明什么态度您不是没看见,他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教育我呢?就他那样的,真要让他给我安排工作,他肯定不会拒绝,但是他肯定给我弄个什么服务员,再不就是干厨师,他好整天的教育我,羞辱我,哼……

那你要干什么?你能干什么?

爸,你放心,我自有安排。哎呀,不用那种眼神看我,你说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骗你们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大话?

不是骗不骗,是你要遵纪守法,别再干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我知道你鬼点子多,主意正,但是你折腾不起了。

程父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你想想我和你妈,我们俩早都退休了,为了给你还债,退休金全都拿出去还钱不说,老胳膊老腿的还要出去打零工。眼看着今年就能把欠的钱还完了,咱们家这日子也就熬出头了。你弟弟也二十多了,因为你的事儿耽误了不少,现在也到结婚的岁数了。这不都得操心?你妈我俩对你的要求不高,就老老实实的,别再出事儿了,我们折腾不起了。

程建军心里还是有些歉疚的,但是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