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本使团的第一艘帆船划破波涛,缓缓驶入天津港时,天际线上的朝阳正以一种庄严的方式宣告新一天的到来。

海面上波光粼粼,仿佛铺满了碎金,而天津港的轮廓在晨曦中逐渐清晰。这是一座繁忙而充满活力的港口,它的喧嚣与活力,展示着这个伟大帝国的脉动。

岛津忠恒站在船头,他的目光穿透清晨的薄雾,试图捕捉这个陌生国度的每一个细节。作为一名曾经率军在朝鲜战场历经各种大小战斗的将领,他希望透过自己的双眼查知大明强大的根源。

他看到码头上,帮工们如同蚁群般忙碌,巨大的吊杆起落间,货物被迅速地装卸。港口的贸易区,商人们的叫卖声、船夫的号子声、还有远处铁匠铺里传来的叮当声,交织成一幅生动的大明市井图。

德川秀忠站在岛津忠恒身旁,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好奇与敬畏。“忠恒阁下,你看那边的丝绸,色泽多么鲜艳,质地多么细腻,真不愧是大明之物。”他的手指向一排排整齐摆放的绸缎,那些色彩斑斓的布料在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岛津忠恒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却被另一侧的瓷器所吸引。那些瓷器造型优雅,图案精致,釉色温润如玉,每一件都仿佛是顶级的艺术品。他不禁想,这样精致的工艺,在日本恐怕是难得一见。

就在此时,一队内穿鸳鸯战袍,外穿罩甲的明军出现在码头边,他们的到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这些士兵步伐整齐,神情严肃,背后的万历二式步枪与腰间的雁翎刀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明军日常巡视并不常常身穿罩甲,通常只会穿一身布面甲,甚至在很多时候根本不着甲,只穿一身鸳鸯战袍。如今这支身穿罩甲的军队出现,显然不是巧合。

的确,他们的主要使命是护送日本使团,而在此之外,更是来展示大明国威。

领头的将领年纪颇轻,恐怕才二十出头,但却甚是高大。他板着脸走到岛津忠恒和德川秀忠面前,声音沉稳有力但毫无感情:“在下马熠,现任禁卫军第三镇第一协骑兵独立标标统。我奉元辅高阁老之命,前来护送贵使团前往京城。我独立标将确保贵使团此行安全无虞,也请贵使团一路安分守己,莫要让在下为难。”

因为来大明之前,日本使团上上下下都曾经过特别培训,因此对于号称大明“天下第一军”的禁卫军自然也有所了解。这个“禁卫军第三镇第一协骑兵独立标”若无意外,应该下辖一千一百一十七名骑兵。

千余骑兵在如今的大明说重要也没那么重要,但横向对比的话,如果放在日本,那可是足够横扫至少两万足轻的恐怖战力了——岛津忠恒与德川秀忠虽然都没有亲眼见过朝鲜战场上的明军骑兵发威,但李如松率领的辽东骑兵在碧蹄馆一战中仅靠那点人就逼得数万日军主力难以寸进,甚至最后差点被李如松撤退前的反戈一击打爆,这件事可是整个日军上下都心知肚明而又三缄其口的。

也正是李如松这一战,直接造成整个日军上下对明军骑兵畏如虎狼,没有五倍以上的兵力优势根本不敢与明军骑兵放对。

因此,一听来的是一位禁卫军骑兵标统,岛津忠恒和德川秀忠立刻肃然起敬,连忙上前两步,深深鞠躬致谢。他们对这位年轻将领的敬意不仅仅是出自因为他的职务,甚至不完全是因为“明军骑兵”的赫赫威名,更因为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马熠轻轻点头,这两名日本使节的谦卑表现让他稍稍收了冷厉,一摆手道:“既如此,请随我来。”

随着使团的登陆,明军的护送队伍也开始了他们的工作。他们分列两侧,形成一条通道,引领着日本使团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等到出了港区,他们才在一处马场骑上战马,护送着使团向着京城方向前进。

原来,因为天津港繁荣无比,这马场是京华建来作为“停车站”使用的,今日因为有一标骑兵奉命而来,因此临时征用了这处马场停驻他们的战马。好在命令是高务实下的,天津港马场方面说,左右也就几个时辰的事,连银子都没收,马料更是白送,让马熠颇为感谢。

日本使团自然不明白其中道理,还以为这马场是大明军方自有的,私底下面面相觑,极其震惊明军的富有。

等正式上路,沿途的风景让日本使团的成员们目不暇接。他们看到了农田里金黄的麦子,听到了牧童吹奏的笛声,感受到了市集上人声鼎沸的热闹。每一处景象都在诉说着大明的繁荣与富饶。

在经过一座小镇临时落脚歇息时,岛津忠恒被一家铁匠铺所吸引。他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铁匠如何将一块块生铁锻造成精良的农具。那熟练的动作,精准的力度,以及最终成品的完美,让他不由得赞叹不已。

德川秀忠则被一旁的书店所吸引,他走进店内,翻阅着那些精美的书籍。书页间印染着的仿佛不是墨液,而是智慧的幽光,他深深地被这些知识的载体所吸引。

一处普通书店中售卖的书籍,竟然比日本的公卿家族藏书还要丰富。这让他知道,大明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教育体系的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