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给他的建议,花十五年修成,隋朝怎可能二世而亡?”

隋朝其实不是二世而亡,但可以算做二世而亡,所以申时行有此一说。

他这个比喻其实有些犯忌,不过王锡爵显然不会和他抠字眼,而是轻蔑一笑,道:“元辅还看不出来么,高求真这小子就是个急功近利之辈,他恐怕是想着再打完察哈尔一战就够直庐侍御了。”

顿了一顿,王锡爵微微眯起眼,接着道:“所以,他不会让任何事影响到对察哈尔的一战。为了这一战,他在西北之战时能主动犯险直入河套,因此也能暂时容忍李引城的所作所为。”

这话听起来倒也有些道理,申时行也觉得西北之战时高务实居然直奔河套内部,实在有些行险,不像他以往的作战风格。原本申时行只是觉得高务实这么做应该是朝廷给他的时间不够,他不得不如此。但王锡爵这么一解释,他才发现高务实可能真是因为不肯耽误对察哈尔的一战。

毕竟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准,说是说一两个月平叛,但稍稍拖延一下也不是不行,只要战局控制得稳当,以他高务实的圣眷,皇上必不可能因此对他动怒。

这么说,高务实真的就是“急功近利”,急于早点捞个天大的功劳好入阁,所以才会有近期的这一系列举动了?

申时行有些动摇起来,沉吟着问道:“元驭兄的意思,就是在讨平察哈尔之前,高求真不会有激起辽东变故的举动?”

王锡爵肯定地道:“不错。”

申时行又问:“那如何解释曹簠把这件事摊开来说?如果高求真打算息事宁人,曹簠却跳出来漏这口风,岂不是给高求真找麻烦?”

王锡爵摇头道:“此事有两种可能。其一是高求真利欲熏心,虽然打算息事宁人,但还是忍不住敲一笔竹杠;其二是曹簠这一做法并没有事前征得高求真的同意。”

申时行大皱其眉:“没有征得高求真的同意,曹簠就敢这么做?”

“难说。”王锡爵再次摇头:“曹簠一介武夫,元辅不要把他想得多高明,他可能根本意识不到这么做是违背了高求真的意愿。甚至,曹簠还可能觉得自己这么犹抱琵琶半遮面挺聪明的,可进可退嘛。”

申时行忍不住轻哼一声:“这些人就不能老老实实带兵打仗,非要掺和这些他们根本不懂的事。”不过顿了一顿,却又道:“曹簠是可能自作主张办错了事,但以高求真的行事做派来看,不能排除他将错就错,真打算借此来敲一笔竹杠的可能,我等还需早做准备。”

王锡爵迟疑了一下,有些不高兴地道:“其实就算咱们不受他的勒索又如何呢?他的底线就在那里,只要他不敢激起辽东动乱,咱们就可以不理会他的勒索。”

申时行摇头道:“元驭兄勿说气话,鱼死网破的局面谁都不愿意看见。况且高求真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处置李成梁这件事。”

王锡爵微微皱眉:“他有什么办法?”

申时行淡淡地说道:“李引城今年六十有二,按理说也是可以致仕的,而他的长子李如松今年刚在西北立下大功,回调辽镇接替乃父,想来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王锡爵微微一窒,但马上道:“可铁岭李氏本是父子两总兵,现在平白少了一人,可不也还是被打压了么?”

申时行摇头道:“这有何难?李如柏又不是死人,他也是参将身份了,给他个副总兵,让他看见总兵的希望,到那时旁人还有什么话好说么?谁也不能说朝廷亏待了他们李家。”

这下王锡爵的确没话可说了,李如柏论战功肯定没法跟李如松比,甚至可以说差得很远,如果让李如松接任辽镇而给李如柏加官为副总兵,全天下人都可以看出皇帝对他们铁岭李氏的看顾。

再加上李成梁本身是有过在先的,这个处置完全合情合理,甚至还能展现出皇帝的宽大和恋旧来。

王锡爵皱眉道:“既然有这样一个办法……元辅,你看高求真会不会干脆假戏真做,借此把李引城除掉,断我辽东一臂?”

“这正是我担忧的地方,也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即便高求真要敲一笔竹杠,也不是不能谈,现在的关键是不知道高求真想要什么,得等他出招才行。”

王锡爵皱眉道:“如果高务实还不打算引起辽东动荡,甚至没有考虑让李如松来接替李引城的话,我看这件事多半还是会落到此次京察之上。”

申时行皱眉道:“拿李引城换京察中我们对他退让?”他说着,自己也觉得有些道理,不禁犹豫道:“这却要看他想怎么交换了。”

王锡爵平静地道:“具体怎样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我若没料错的话,此次京察,实学派的重心应该是在南察而非北察。”

申时行诧异道:“何以见得?”

“杀鸡焉用牛刀。”王锡爵冷笑一声:“此次南察,连海刚峰都祭出来了,显然非同小可。而北察呢,一层推一层,最后管事的不过是个无根无底的顾宪成——元辅你难道没发现,最近这段时间吏部整体都很沉默,只有顾宪成一个人在上蹿下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