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老者正是满教大先知,鬼方王师,摩格咯拉。

摩格咯拉老迈下垂的双眼如同大漠之上的鬼鸷,扫了一眼李东阳。

用极为纯正的稷话说道:“李先生,你的心茧之论,我常拜读,十分敬佩,对你神往已久,终于得见尊颜,有当面坐而论道之机,幸甚矣。”

李东阳眼皮终于动了动,却是露出毫不掩饰的不屑之意:“不化之辈,也配与某论?”

摩格咯拉还未说话,鬼方仆骨已经大怒:“奴人!怎敢对王师无礼!”

李东阳淡淡地合上双眼,也不去理他,令得仆骨更是怒气勃发。

恐怖的血腥之气令得李东阳都不由自主地面色苍白,大儒之境,胸中浩然,竟也难以抵御。

“我王稍安勿躁。”

摩格咯拉伸手拦下仆骨,朝李东阳道:“李先生,我知你心意,劝你归降,是折你气节风骨,是万万不能。”

“我只向你借一物,你若肯借,我会劝仆骨放你与你麾下将士离去。”

李东阳此时若说是心无挂碍、万事不萦于心,还算不上,但能令他动容之事却已不多,即便是自身生死。

唯独此言,令他睁开了双眼。

摩格咯拉见状,正色道:“我听闻,稷人中,有一位少年英雄,阳州江都天波侯,乃是你的弟子,”

“我欲知其生辰,需其一样贴身之物,只要予我这两样东西,你与麾下将士,俱可回即刻返稷土。”

李东阳闻言,已息了心中妄念,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他。

他如何不知此人之意?

满教之中,最擅此等诅祭之术。

与稷土旁门言术咒术相类。

能诅人于无形。

犹以此人为最。

以此人身份地位道行,若是不察,怕是至圣也能诅落。

他早就听闻,此人曾在江舟入二品之时吃过大亏。

他这等要求,想要做什么,已不言而喻。

李东阳岂能如他所愿?

“稷奴!”

仆骨怒道:“你若不尊王师的话,我立时便要将外面那十数万稷奴,尽数做成骨杯血酒,祭我王旗,兴我王师,踏平稷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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