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城主……”

“叶孤城……?”

崔行之与金玉龙都不自禁地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

崔行之更似看到了一幅孤高凌世的画面,不由自主喃喃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不仅是他,在场之人在这一刻,都隐约有种错觉。

大河奔流,直上云天。

白云缥缈,群山万仞之间,一座孤城傲立。

人如其名。

这才叫人如其名。

此人言行、气度,都与这名号浑然如一。

不过在场之人,多是见识不凡之辈。。

知道这是白衣人那极高深的武道境界所致。

其武道意志已凝聚到极致,显化于外的武道化境。

出神入化,神意如画。

甚至到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能干涉他人意志,影响外物的境界。

这样的境界,一般的武圣都做不到。

能以肉身武道,匹敌仙佛之流。

传闻中,天下第一武道强者燕不冠将军,倒是有这样的能耐。

还有那位曾经惊鸿一现的一刀倾城,刀圣关羽,也当如此。

只是眼前此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相信。

“公子,此人当是个剑道高手,剑意惊天,世所罕有,当是极道之人,唯剑唯极,舍剑之外,眼中已无他物。”

金玉龙身后有一人走上前来,低声耳语道。

所谓极道之人,都是一生只专注于一件事,舍此之外,再无他物。

此类人无论是其本身,还是其道,都是一种极端。

这种极端令他们在自己的道上登峰造极,却舍弃了许多东西。

虽然强大,但在大多数人看来,已经失了正道,甚至入了魔道,难得善终。

金玉龙本已起惊惶之意。

若真是那等武道至圣之流,他确实会害怕。

若是极道之人,虽是令人忌惮,却还不至于令他畏惧。

“叶孤城……?”

金玉龙微作沉吟,开口道:“我与阁下有仇?”

“叶孤城”道:“无仇。”

“可曾结怨?”

“无怨。”

金玉龙皱眉,他始终没能从这白衣人脸上、目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他的身上,无论是体态、穿着、举止,也都让他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

一切都十分和谐、得体,完美无缺。

仿佛这不是一个人,而真是一把剑。

一把冷酷冰寒,却又无暇无垢的剑。

就算是金玉龙这般“俗人”,也不禁生出这样的一个念头:这样的人,不该到尘世来啊……

在今日以前,金玉龙绝对不相信,会有一个人,仅仅是一眼的风采,就能令他心折,为之钦服。

但他现在,确确实实是为此风采所折。

所以,即便是对方无缘无故杀了自己这么多人,他竟然也生不出多少怒气来。

若是可以,他并不愿与此人为敌。

若是可以,能与如此人物为友,当是生平一大快事!

别说死上区区数百个黄金奴,便是数千数万,但能与此等人把酒言欢,又何足道哉?

不过,就算他心中不愿问罪,也是不能。

他是黄金谷少东家,黄金谷的脸面,不能坠。

金玉龙心中竟生出几分可惜来,面上却只能冷冷道:“既无仇无怨,阁下杀了我这么人,若不给个交代,恐怕说不过去吧?”

“叶孤城”道:“叶某剑出无前,挡我者,死。”

言语依旧是无波无澜,无喜无怒,只是在陈述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实般。

金玉龙疑道:“挡你?你想做什么?”

“杀你。”

不知为何,金玉龙听到这淡淡的两个字,第一时间竟不是愤怒、可笑,而是生出几分难过来。

仍耐着性子道:“既是无仇无怨,阁下为何要杀我?”

“叶孤城”很配合,似乎有问必答般,淡淡说道:“有人请我来杀你。”

金玉龙终于有了一丝怒气,忙追问道:“是谁?”

“叶孤城”道:“叶某师弟,江舟。”

金玉龙一惊,顿时明白了此人来意。

不由暗自生恨。

却是对那个方人杰的怨恨。

若不是这方人杰没见过女人,他又有求对方,又岂会得罪那姓江的,招来这么个凶人。

他身后的人忽然又耳语道:“公子,听闻不久之前,玉剑城执尘剑主广发执尘剑帖,辗转天下,剑会天下剑道高手,各路高手尽败其手,被那执尘剑主折断剑,”

“每次都听其提到一人,说其为剑中之神,惜不能与之一战。”

剑中之神?这名号倒是恰如其分。

不用看他的剑,金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