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辣……但是好爽快!

喝得太急,独孤信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这酒不对劲啊!

独孤信又倒了一杯,细细品味。

淡淡清香,没有酸涩。口味很淡很淡,但是……够辣够爽!有香无味,入口绵长,下肚后才觉得腹中有火焰在燃烧一般!

“这酒真是不得了。”

独孤信感叹了一句。四娘子一向都是心大,这酒肯定不是什么馈赠的佳酿,应该就是外面能买到的一般好酒。

酿酒需要粮食,从这个角度看,起码齐国应该是不缺粮草的,独孤信心中越发苦涩。

“爹,阿郎……高都督来了。”

门外响起四娘子的带着激动的声音。

嗯?

独孤信心中一紧,刚想出门,站起身后又缓缓坐下。

“你让他来这里见我!”

……

谈事情自然是不能在卧房里,干净而没有一本书摆着的“书房”里,高伯逸和独孤信对坐于书案,面色平静。他们之间摆着一个酒壶,就是刚才独孤信喝过酒的那个。

“来,我敬岳父大人。”

高伯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微微皱眉。

这他喵的不是高湜开的酒坊里卖的“二锅头”么?怎么跑这里来了?

对于高氏皇族,高伯逸是采取了两种策略。对于嫡系和“有潜力”的旁系,不听话的旁系,一向都是阴搓搓的收拾,见缝插针。

对于听话的旁系,高伯逸可以让他们经营一些“产业”,让其富贵无忧。当然,名义上的权力还有,但都是些无关痛痒的。

酿酒作坊,就是高湜的产业之一。

“我听李德林说,岳父大人今日去了邺南城皇宫?”

高伯逸故作惊讶问道。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来,独孤信满肚子火气。他是弄不明白,高伯逸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犯迷糊呢?

如果说他真的蠢,又为什么会大肆封赏王琳呢?

独孤信已经听说了,齐国中枢给王琳的封赏,那真是……大得有些吓人,几乎快到“赏无可赏”的地步了!

“哼,老夫只是去看看热闹罢了。”

独孤信冷哼一声说道,话语里的酸味,根本掩盖不住。

“岳父大人,有些话怎么说呢,重头戏,往往是在最后啊!”

高伯逸不动声色的说道。

嗯?

听到这话,独孤信瞬间就来劲了。

“愿闻其详。”

他眯着眼睛看着高伯逸,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年轻人,他似乎一直都没有看透。从知道这个人的第一天开始,似乎就是这样。

“凡事都有轻重缓急。如今淮南的十年免税期,过完年后就到了。那时候,江淮民变几乎不需要怀疑,王琳和他麾下部众,正是要去稳定民心。

所以给王琳的封赏,不但不能小气,而且还要超规格的给。让两淮人都看看,齐国没有把他们当外人,也是树立起一个榜样。”

这么解释,还有那么几分道理。独孤信微微点头,相信了这个说辞。高伯逸或许说话有不尽不实的地方,可是,对方现在在这里耐心解释,这本身就代表了一种妥协的态度。

既然有这个态度在,那一切就可以谈谈,独孤信觉得自己就没必要做鱼死网破的准备。

“老夫麾下还有许多人,他们都要谋一个出路,你打算如何安置他们?”

独孤信顾左右而言他,其实想问的,不过是独孤家应该何去何从罢了。最多加个韩擒虎。

“齐国乃是四战之地,幽州挨着突厥,两淮挨着陈国,西面周国虎视眈眈唯有东面靠海,稍稍可以喘息一下。”

看到高伯逸话没说完,独孤信没有打断,耐心等着对方的下文。

“齐国的心腹大患,唯有周国与突厥,其中又以周国为甚。两国边境中,还有一处要害位置,没有大将镇守,我打算让岳父大人带兵镇守此处。”

高伯逸慢悠悠的说道。

“南阳?”独孤信其实并不是很想去南阳,那里有许多不太好的回忆。

“不,是河东!”

丢了宜阳和弘农之后,周国南下通道被彻底堵死,想奔袭南阳不亚于痴人说梦。

“去河东?”

河东乃是东西要冲,地形复杂,典型的“山河表里”。这里齐国与周国的战线犬牙交错,经常变动。不过自从韦孝宽退回玉璧城,并放弃外围所有防线后,河东就完全被齐国所占据。

当然,韦孝宽缩回去了,不代表他就会一直当缩头乌龟。只要有机会,周军同样可以走河东一线。

到时候独孤信就会直面周军刀锋。

“这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其实独孤信是希望留在邺城地区,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高伯逸本身就是“京畿大都督”,高洋没篡位前,也是“京畿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