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无所得。”姜望道。

“不,你已经得到了。”

“当时星楼有所吸收,但也只吸收了他的破军和贪狼,因为我也同立这两楼。什么七杀,我毫无感觉。”

“我清楚感受到了七杀,已经被你的命格所沾染。”

姜真人还是希望以德服人,故道:“你说你我无冤无仇,那又何必生死相争。你知道庄高羡么?他与我仇深似海,早就不死不休,在我黄河夺魁后他暗地里做了很多手段,但从来没公开追杀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陆霜河竟也配合地回答:“因为你身怀人道之光,又是妖界归来的人族英雄。他不想被审判,他怕死。”

姜望在观察陆霜河的剑,这柄连鞘的、剑鞘上有银白色镂空纹刻的长剑,此刻正斜负在其人身后。

他已经观察了很久。

这意味着,他一直在准备战斗。

他今年二十有三,还很年轻。但经事之繁,已经胜过许多人一生。陆霜河不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对手,也不是最强的那一个。

他只问:“真人寿享一千二,庄高羡会怕死,你难道就不怕?”

陆霜河直到此刻,才露出了一个微笑。

南斗殿七杀真人的笑容,是非常平静的。好像并不代表笑的意义,但也绝非冷笑狞笑,更确切的描述——那就只是一个弧度而已,不代表任何情绪。

因此竟给人一种格外冷酷的感觉。

对自己,对别人,都是一样的冷酷。

他说:“朝闻道,夕死可矣。”

‘朝闻道’,就是他所负之剑的名字。

这是一个听起来并不冷酷的名字,却是天底下最冷酷的剑。

他开始往前走,像是走在剑锋之上,随时准备为锋所伤,随时面对死亡。就这样平静地靠近阎浮剑狱。

“等等!”姜望很认真地说道:“你既说‘闻道’,我认为还没有到时候。你不是要培养一个现世杀力第一的真人来杀你吗?你应该再等等,我才二十三岁,还有成长空间。”

“我总觉得现在的你,就已经很值得期待了。”陆霜河继续往前,他走得太直接,以至于像是长剑一柄,切开了天地:“姜望,昔年小河边的稚子,现今的青史第一真。让我们一起角逐洞真杀力的极限,看最后是谁,会去领略那绝巅的风景。”

阎浮剑狱刹那狂暴起来,轰隆隆,平地起风雷!

在滚过长空的雷鸣声里,姜望只问道:“你意已决?”

陆霜河不回应,陆霜河继续往前。

“好。讲道理你不听,给面子你不要。既然如此——”姜望缓缓拔出他的长剑:“今天你和我,只能活一个。”

天上地下无念也,此时此刻长相思。

他那赤金色的眼眸中,骤然亮起一点灿烂的火光。

这一点火光迅速蔓延全身,扩展八方。

便如蜡烛点亮了房间的黑暗,像是太阳点亮了人间!

真源火界瞬间铺开!

剑气在其间狂涌,啸音亦转化为刀兵,而后又诞生新的剑气……剑雀飞于焰雀前!

焰花格外灿烂,天边赤日一轮。

此界有高碑如山,此界有雄城屹立,此界东南动雷霆,此界西北吹霜风!

以成就小世界的真源火界为基础,阎浮剑狱和见闻仙域都短暂糅入其中。

三界混成!

界中界,山外山。

世间未有平庸之真人,但姜真人之辉光,青史不掩!

这恐怖的力量仿佛宇宙混沌,天地重开。

而陆霜河白发飘飞,大步踏入此间——

剑势与剑势对撞到一起。

轰!

在这个瞬间,听觉与视野都被铺满。

太过繁杂的见闻冲爆了一切,以至于所见皆无,所闻皆空。

姜望以无匹的剑气,统治了此方天地,给陆霜河看他的杀力——

杀视!杀闻!杀身!

“视线”能够感觉到痛楚,“听闻”也可以是一种伤害。

有操纵见闻的“仙”,给它们赋了“灵”。

天上地下,攻势无所不在。

七杀真人仿佛身陷一片海,而其中每一滴水,都是姜望的进攻!

好一个青史第一真!

陆霜河行走在这样的世界里,脚踏剑光剖风火,是横贯此世一线锋。

举世皆敌,天地孑然。

本该孤独,但并不孤独。无论何方何世,他本是独行之人。只是在某个时刻,他的剑眉像剑一样抬起来,眼前有一霎的空白……这个世界被刺痛!

他微微张开双手——

无声便无声,不见便不见。

但天上地下,前后左右,一抹一抹的澄空!

如此恐怖的小世界,竟然无人操纵,就这样一抹一抹、平静的消失了。

视觉和听觉重新恢复后的陆霜河,只看到天上地下,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