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阳!”

“看来这一次是就近征调,并且时间空间都有限。”鹿西鸣皱起眉头,貌为分析,实为解释。主动帮太古皇城安抚在场的几位天妖,让他们认可这个公平的决定。

这时候古难山的蝉法缘忽道:“送本座进去!本座要亲为妖族而战!”

鹿西鸣并不吭声。这和尚莫不是丢了知闻钟,脑子也跟着丢了?此等情况之下,天妖怎生进得?

封神台那是在神霄世界里早有布置,对其时空秩序有深刻了解,且通道针对的也只是封神台自身,其实是穿透了神霄世界的规则的。相当于囚门上开的小窗,送口饭食进去也就罢了,怎送得进一个全副武装的狱卒?

强行向神霄世界突破,必然会引起神霄世界的激烈反抗。且不说能不能把神霄王留下的世界怎么样,就算真个战胜其规则,也什么都不必再指望了。

果不其然,封神台中那恢弘的声音当即拒绝:“通道偏狭,送不得天妖。”

但只听得蝉法缘洪声道:“我愿自削道途,坠为真妖,只求进入神霄世界,保住我妖族天骄性命,杀一人族天骄!”

谁都知道他是为了知闻钟,但也的确,谁都没想到他有这样的决心!

此时主持封神台的那位强者,一时也有些震撼,缓了一下才通过封神台回道:“即便道途自削,天妖之躯,仍不能为继,还请菩萨见谅。”

顿了顿,那声音又补充道:“知闻钟乃妖族佛门至宝,当归佛门所有。”

这就是给蝉法缘吃一颗定心丸,表示太古皇城绝不贪图知闻钟,也不会允许犬应阳或蛛弦将知闻钟吞没了。

蝉法缘虽然更希望太古皇城方面明确知闻钟的归属在古难山,而不是笼统的妖界佛门,但也明白,这种程度的承诺已是极限。

在一旁死死盯着的麂性空,可没那么好相与。

封神台发出征召,现场几位天妖认可。

此事便成定局。

被征召的蛛弦和犬应阳,已然出现在封神台上。只来得及彼此对视一眼,灿光便环转,身形一闪而逝。

整个封神台一下子光辉敛去,仿佛变成了一座最普通的石台,半点灵力也不见。恐要蕴养很久,才能够恢复使用。

但这即是“万无一失”所必须承受的代价。

此时此刻,真妖已入阵!

……

……

晦暗的血肉万神窟中。

熊三思绝望跪倒,静默成了一尊雕塑。

那杆取自羽信的亮银枪,被神元染成了鎏金枪,只在空中无力地坠落。掉进迅速枯竭的神力金海,还有最后一响孤独的入水声。

此枪坠落到了尽头,神力金海也不复存在。

灵熙华转身离开的大笑声,血肉万神窟外因什么而起的厮杀声,全都很遥远。不知为何,这一响入水声,却敲在了脑海里。

脑海里水波如镜,映照出一张张模糊的面孔。

我忘了谁呢?

他想。

师父,大师兄,已然不幸的四师弟,有机会问鼎同境无敌的小师弟。

还有……

还有那个自称临淄第一刀客的昭南。

是了,感情最好的三师弟。

师父军务繁忙,经常一年回不来一次临淄。

大师兄长期扮演师父的角色,有时候也要强作几分威严,才能管束他们。天天操心这个的修行,操心那个的学业,自己还要参与九卒军略、还要治军……

自己做二师兄可就太轻松了,只需要带师弟们玩耍。

昭南是最爱跟着自己的。

问枪南北,试拳东西。耀武扬威,不亦乐乎。

有祸一起闯,有责……大师兄扛。

他想他是不可能忘记三师弟的,因为他在妖界用的刀术,很多都是计昭南当年的灵感。

只是慢慢的,那些印象深刻的人和事,都越来越不敢提起。

因为回家的可能越来越渺茫,努力得越多,看得越多,越能知晓绝望二字为何。

苦心筹谋,参与这次神霄局,是他赌上所有的最后一搏了,却搏出了虎太岁通往绝巅之上的路。

在千劫窟里的那些挣扎,这十三年来的所有努力……都没有白费。是的,都贡献给了虎太岁。

越努力,越不幸。越挣扎,越痛苦。

为什么那时在战场上没有立刻就死了!

为什么在那么多痛不欲生的时候还努力活着!

这些滚烫的、如烙铁强印在伤口上的情绪,也很快就淡去。

真的太累了……

“此去观河台,师兄能魁否?”

“说好了师兄!这一届你夺魁,下一届我夺魁!”

“居然输了,不应该啊?好你个饶老二,你不是想要拖到下一届跟我抢吧!?哦不对,下一届你年龄就超了,啊哈哈哈哈,躺着!躺好咯!你还是看我的吧!”

“又去万妖之门啊?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