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就还可以试试。”

“我以为你会说些命由天定之类的话……”姜望道。

“我这么说,你就会这么信吗?”余北斗反问。

姜望这时才平息了心情,在卦师的手中抽出长剑,慢慢说道:“我只相信有一个确定的未来存在——那就是我所追求的那个未来。”

“是年轻人会说的话。”余北斗不置可否,只看了死去的卦师一眼,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他年轻的时候,都跟你抱有同样的想法。当然,我不是说你一定会被改变。只是……”

他长叹一声,面色萧然:“这就是卦算的穷途啊。在这条路走得越远,越无法摆脱命运。”

姜望还剑入鞘。

他不懂卦算,也不打算就此发表什么意见。

余北斗虽然看起来很厉害,但他现在只想拿了酬劳,赶紧回齐国去治伤。

“我该走了。”他这样说,还看了一眼自己的储物匣,作为暗示。

“姜望。”余北斗忽道。

姜望抬头:“嗯?”

然后他便听到下一句——

“不要怪我。”

余北斗捏印的左手忽然翻转,遥遥按下。

姜望整个人毫无反抗之力地翻倒过来,趴伏在地。

咚咚!

行思龙头杖离手跌飞,在地上滚了几滚。

唯独那柄长相思,还紧紧握在他的手上,好像死也不会放手。

而后……

鲜活的生命气息瞬间凋落!

强如青史第一的内府修士,在余北斗面前,也走不过一个覆手!

转眼之间,这个断魂峡的壁上洞窟里,就只剩下刘淮与余北斗。

白面无须的血魔眨了眨眼睛,很是不快地道:“我最讨厌你们人族这一点。总是在聊天的时候动手,在吃饭的时候掀桌子!”

余北斗面无表情,只平静地说道:“我们有时候也会只聊天,有时候也会只吃饭。而你们永远只会掀桌子,这就是我们和你们的不同。”

“你想说你们更懂得虚伪?”血魔问道。

“跟你说不着这些。”余北斗道:“你准备好了吗?”

血魔自信地笑了:“想要抹掉我,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一直在准备着,希望你也别有打盹的时候。”

“是吗?”余北斗这样问,

血魔忽然觉得这个问题、这个语气,很熟悉。

略想了想,想起来……

同样的问题,正是卦师问过的。

就刚刚发生不久!

然后就在下一刻,仍倒在他身上的那具尸体,整个地“爆”开。

炸得是如此细碎,如此彻底。

炸成了一团血色的雾气,猛然膨胀开来,氤氲在洞窟中。

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仿佛它爆炸的意义,只存在于爆炸本身。

那血色雾气流动着、扭曲着,隐约结成了一个印。

好像在沟通着某个未知之地。

一个衰老的、似乎没睡醒的声音,便在此刻响起——

“谁,在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