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起来,摇得铁栅栏咔咔作响:“你敢耍我!出来单挑!”

“好啊。”打架王未可从来没缩过,一边挽袖子一边转身,但定在铁栅前:“呀!我出不去,怎么挑?”

他那无辜的眼神,让熊咨度无法确认这是不是嘲讽。

“我再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熊咨度用手指戳着铁栅,梆梆梆地响。

“那个老竹竿问我是不是冤枉的。我说我不是。然后他就突然有事,走了。我就被带到这里来。”王未看着熊咨度:“事情就是这样。我没有骗你。”

熊咨度看着这光头认真的眼神,将信将疑:“那你说说看,你是因为什么被抓进来?”

王未不肯吃亏:“你先说你是因为什么被抓进来的。”

熊咨度怒道:“你先说!”

但很快意识到犟这个没有意义,对面这光头是属石头的,闷一辈子都行。

便撇撇嘴:“还能因为什么?跟我爹干仗呗。”

王未并没有追问具体。

但他却很有表达的欲望,估计也是憋太久了:“这人啊!年纪大了,地位高了,就听不得批评,自以为什么都是对的,天下独尊。一旦被指出错处,无法自安,又不能认错,就只好暴跳如雷。”

王未‘哦’了一声。

熊咨度奇怪地看着他:“对于我的故事,你不发表一下听后感吗?”

王未慢慢地道:“不要跟你爹干仗。以后你会很想他。”

熊咨度嗤之以鼻,摆了摆手:“不要剃个光头,就学人当大师——说你的事,说你的事。”

王未道:“有一天我走在路上,看到一个长得很像山贼的人,手上拿着一块玉,我就把它抢过来了。后来酆都鬼差找到我,说我抢的这个是角芜山上的物件,就把我抓进来了。”

“等等——”熊咨度打量着王未凶恶的五官,说来奇怪,这张脸明明很凶神恶煞,但配上那双呆呆的、认真的眼睛,却并不让人畏惧或者反感,莫名还有点反差式的可爱。“你说长得像山贼,是什么意思?”

王未道:“因为他蒙了个面,还说‘此路是我开’。”

“你这么说我就理解了!”熊咨度道:“既然那块玉是你抢的,你交出来不就完了吗?这事又跟你没什么关系——他们非要抓你?”

“我为什么要交出来?”王未理直气壮:“凭什么角芜山上的东西就是他们的?我抢的,就是我的。”

熊咨度‘哈’了一声:“你可知角芜山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大楚皇室龙兴之地啊!”

王未不理解:“角都芜了,龙还兴吗?”

熊咨度便叉着腰:“那你这还不是被抓了吗?”

王未闷声道:“他们人多。”

“抓你的人都算少的!”熊咨度很有讲演的激情:“楚太祖曾经在角芜山闭关修行。下山之后,天下无敌!你说角芜山有多重要?它是有历史意义的!”

王未道:“我又不是在角芜山上抢的。”

“嘿!你还真是犟——”熊咨度撸起袖子,正要好好施展口才,教训这不醒事的光头,忽听得沉重的绞链声响。

鬼狱里的厚重铁门,在这一刻缓缓拉开。时空之锁也暂止了,天光一瞬间冲进甬道里来,将甬道两边的囚室,都填塞得十分亮堂。

一间、两间、三间……几乎看不到尽头的甬道,两侧有许多囚室,里面有的空着,有的住着人。

但基本上都没有声音。

只有身份特殊的熊咨度和新来的王未,还能叨咕个不停。

熊咨度直接脸贴铁栅,使劲往甬道尽头眺望。那巨大铁门之下,有一个单独的人影,静静立在那里。

“嘿!这儿!”熊咨度脸上绽开笑容:“表弟!你专程来看我啊?”

左光殊沿着长长地甬道往里走,好奇地打量这传说中的“酆都鬼狱”——他几乎没有看到好奇的眼睛。

“这里好像也不阴森嘛。”他走到熊咨度面前:“我押送一批修士尸体过来,供他们研究。顺便看看表哥……这地方哪能专程来?”

“嗐。”熊咨度很是热情:“来,我新认识一个朋友——”

他正要介绍,发现那个叫‘姜礼’的已经转回去了,继续面壁而坐,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算了,我这个朋友不爱说话。”熊咨度笑着道:“性子有点冷。”

左光殊看了对面牢房一眼,只觉得那个背影隐隐有些眼熟,但也没太关注——他这样的贵公子,注定跟酆都鬼狱里的囚徒没有交集。

熊咨度这是楚国几千年都难出一个的意外。

从小就敢拔皇帝陛下的胡子。

五岁就大摇大摆地坐到龙椅上,被天子大脚踹飞……

他的事迹真是说不完,如今落得这样境地,也算咎由自取。

河谷之战,项龙骧是三军统帅,韩阙所主导的右翼战场最先崩溃,但项家和韩家都没有受到多严重的惩处。就连那韩阙永镇妖界,都是他自己要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