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不谋其政,身在太虚阁,而拱手相让位份……

当然没人敢明着说,但暗涌激荡,群情汹涌,非止一家一人。

他的“任性”是需要支撑的。

大罗山为此承受了莫大的压力。

所以这次太虚会议,他便来了。

无非就是浪费一点时间,坐下来听一群人讲七讲八,都是旁枝末节,没什么意义。

剧匮说散,他马上就散。

天下城他没去过,他也不关心。

陨仙林、祸水、虞渊、边荒、迷界,这些地方他倒是早年就都去过了,不觉得哪里很特别。

前段时间道意圆满,剑气盈鞘,已至水到渠成之时,他才去妖界参战,拔剑天妖而登绝巅。

《静虚想尔集》有云——

“世间万般痴,不过求不得。”

“所谓求不得,不过不得道。”

太虞真人李一,已是得道之人。

他心如止水,目如静渊,脚步一抬,已在山前。

人在山上便是“仙”。

有人在山前。

此人腰挂青葫芦,脸上带着笑,风姿自有,而拱手道:“恭喜太虞师兄,弭平愁龙渡波涛,剑斩天妖而证道,身登绝巅之列,自此是世间第一等!”

狮安玄未死,而我带伤。何喜之有?

李一不是个喜欢提问的人,所以他道:“说事。”

徐三从来洒脱,是道国风流人物,但面对这位总如惊鸿的太虞师兄,多少有些难以摆脱的拘束感。

他笑着道:“师兄乃道国第一,当代无二,将来必然会接掌大罗山,执道门牛耳。同门师兄弟都很想亲近您,聆听你的教诲,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也怕打扰到师兄修业……如今您已成就绝巅,有道身坐关修炼,法身尽可自由——”

“法身也可以修炼。”李一打断了他。

徐三一愣,竟觉得这话实在有道理。

是啊,法身可以代表修行者做任何事情,当然也包括修炼。为什么大家都下意识地觉得,法身就是用来行走人间、处理庶务的呢?

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工夫,李一的身形已经消失了。

而有树叶摇响,老桃树踮着根须挪来,多少带点安慰:“徐三啊,太虞就是这样的,心里只有修道,不怎么懂人情世故,你别往心里去。”

“您这话真是羞煞了我!”徐三摇头苦笑:“太虞师兄这样的人,不需要懂人情世故。谁要是跟他相处不来,都应该找找自己的原因。”

“那你找到自己的原因了吗?”老桃树笑着问。

“他是真绝巅,我是假风流。我以为大罗山掌教的位置很重要,帮他笼络人心。实则自以为是,浪费了他的时间——”徐三道:“走了,桃前辈!”

“去哪里?”

“去看山下的桃花。”

“何时再来啊?”老桃树问。

“得真之前,不回来了!”徐三随手将酒葫芦挂在桃枝上,算是请客,转身便往山下走。

“好志气!就是不知老朽活不活得到那一天哟!”老桃树在后面故作哀伤。

“哈哈哈哈哈——”徐三仰天而笑:“必不让老树朽死,当发新绿!”

……

……

从初冬到深冬,甘长安作为一只孤独的“风筝”,风吹雨打两个多月,并没能再“钓”到一尊恶修罗。

四尊恶修罗的战殁,绝不是什么可以轻描淡写的损失。

想一想若是姜望、计昭南、重玄遵、秦至臻同时战死在虞渊,会引发怎样的动荡,就大概能理解现在的虞渊环境了。

计昭南不必再惦记着去挑战李一,姜望也不急着走,当然主要是甘长安急于修炼、渴望突破——所以虽然他们取得四尊恶修罗头颅的优势,却也没有就此离开的意思。

冠军小队当然也不服输。

所以两队之间的狩猎比赛,还在继续。

当然,在愈发紧张的态势之下,“出狩”这一活动的危险性,也远逾以往。

他们回虞渊长城休整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像冠军小队前些天就遇到一尊名为“宗湮”的恶修罗。实力直逼顶级洞真——也不知这等层次的恶修罗,怎么不在虞渊深处专心突破修罗君王,而是爬到新野大陆参与狩猎游戏。

宗湮亲自带队,围追堵截。

最后是秦至臻带着队友逃进虚空,重玄遵又碎了几颗星轮,冠军小队才得以脱身。

“果然还是长安的运气好,比某个拿不到冠军的冠军强多了。”某处山洞里,姜望正在鼓励钓鱼两个月却一无所获的甘长安。“你看你引来的乌古都多好杀?要是换成那个叫宗湮的,咱们还真没姓秦的会跑。”

“我看是运气不太好吧?”甘长安被压迫了两个多月,一肚子闷气:“要是引来宗湮就好了,以你们俩的实力,还不手拿把掐?直接锁定胜局了也!”

“说得很有道理啊!”姜望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