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人物,都是真个会帮他出头的。

重玄褚良和李正言自不必说。易星辰与他早有情分,收十四为义女,更是在他身上下了重注,投资未来。

你现在要把他的投资抹去,别说屠岸离了,就算是司玉安,该翻的脸易星辰也要翻。

而他姜望今时今日的确是可以随时参与政事堂议事的齐国顶层人物,更是新齐人的代表,是齐国年轻一辈军功的顶峰!便是没有那些私人的关系在,放在外面,哪个齐国大人物不会为他出头?

这番话说出来,司玉安亦是沉默。

他在彼时那种情况下出声,是为了维护剑阁的尊严。名为对话姜望,实是对话齐廷。言语所指,是为姜述。

姜望若是太过狂悖,他作为一阁之主,教训也就教训了。但在他开口后,姜望又变得有礼有节起来,不肯提姜述一字,只把自己摆在剑阁的对面。

这番话情理兼具,他也挑不出错。此时再开口,就怎么说都不太合适,一不小心就要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头。

归根结底,这件事情确然是司空景霄自负在先,屠岸离无理在后。

只是堂堂当世真人,随口教训一个后生晚辈,岂能想到会招致如此激烈的反击?

这个时候,也只能是屠岸离自己站出来。

他瞧着姜望,已将杀意散去了,语气也有几分缓和:“方才这一战,你们胜负已分,明眼人都看得清楚。司空景霄的确技不如你,这本座也认。你年纪轻轻,何苦得势不饶人?”

对待屠岸离,姜望可没有那么好的态度。闻言只是道:“本侯说过,没有打得他跪地,就算我输!那么今天,竟算是我输了?”

屠岸离又被噎住。恼恨得直想拔剑。

他看得到世界的真实,却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竟能猖狂如此。不但不顺着他给的梯子下楼,还一脚把他搭的梯子踹飞。

想他年轻的时候,对前辈修者是何等尊重?何曾有神临如此顶撞真人?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无怪乎河关散人说,人心败坏,皆自官道始!(关于河关散人的记载,散见于奇书《四海异闻录》。人身有四海,修行者又常说内天地应外天地,故世人常以四海指代天下。而这部书以‘四海’,而非‘八荒’、‘天下’为名,恰是因为它主要记载的是世间奇人。)

“是我输了,我认!”司空景霄这时候开口。默默调养了这许久,他也算是勉强回过了状态,主动站出来,对着姜望拱手躬身,一鞠到底:“我虚度年华,岁苦无功,今日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多谢武安侯今日叫我清醒!”

司空景霄此时的态度显得很诚恳。

但姜望并不体谅。

屠岸离服软,是为了剑阁阁主司玉安的颜面。

司空景霄服软,也是为了他师父屠岸离的颜面。

挑战的时候,打了小的出来老的。

道歉的时候,匿了老的出来小的。

他们没有人是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当然世事如此姜望早已习惯。早在天涯台,他就已经懂得,他的道理只在他的三尺剑锋之内。

身后若无齐国,他若非是武安侯。说不得今时便要与向前为邻,也在这众生剑阙吊上那么三五个月。

他若是打不过司空景霄,便再有身份,也只能灰溜溜下山罢了。

因而此刻,面对司空景霄的低头,姜望也只是按剑在腰,环看四周:“那么……剑阁,还有神临吗?”

山台广场上,是一阵让人脸酸的沉默。

年轻一辈最具天资和最具实力的都输了,剑阁坐关的老神临不是没有,但谁又真有把握能够战胜这样的姜望呢?

“好了。”司玉安的声音再次响起:“剑阁年轻一辈,无人是你姜武安的对手。我看当今之世,同龄人中能与你比肩者,超不过一掌之数。如此,也算不得司某人授业无方。你来拜山问剑,既无抗手,便请上座……霜容,带他来岁月剑阁。”

这就表示,此次问剑就此结束,姜望此来的目的,有的谈。而姜望对剑阁的胜负,也局限于年轻一辈中。

那声音就此散去,笼罩天穹的无形压力,也随之化开了。

屠岸离看了司空景霄一眼,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就此消失不见。

宁霜容表情复杂,走出来对姜望一礼:“请随我来。”

姜望认真还礼:“有劳。”

但又指道:“我的朋友和徒弟……”

褚幺早已经懂事地将向前扶起来,与白玉瑕站在一处。倒是白牛还跪在那里,如铜铃般的牛眸中,未曾散去恐惧。

“季明。”宁霜容回身道:“你负责招待一下,不要失礼。”

唐季明当然懂得她强调的意思,低头应道:“知道了,宁师姐。”

宁霜容再看向姜望,姜望便轻轻拂袖,随她而去。

……

司空景霄一脸惨然地离开,有些师弟师妹追上去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