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一根骨头,长剑一削即见尖,用这根骨头穿过囚身锁链,随手飞钉在不远处。

而后才转回头来,独面斑斓界河,独面界河那一边的三大王爵,数万大军。

只道了声:“本侯尚有余勇,命硬者来贾!”

死玄王聚五万大军之阵,足可与真王对轰,正面对撞的情况下,碾压姜望自然不在话下。

可晶桥一座,五万大军如何能一次性度过?

纵然直接调动兵煞,合力为一,飞跃晶桥……在半渡之时,是否会被姜望抓住机会截击?姜望又有没有实力挡这大军一挡,使之不得不沦入对抗界河本身的境况?

更重要的是……在姜望横剑相对的情况下,晶桥如何能搭成!

此刻三位海族王爵坐拥大军数万,足可以围绕着整条界河来突围,姜望不可能全部都拦得住——但他也根本不需要拦住。

只要拦住海族大军通行的晶桥即可。别的海族战士,便是来个几百数千个,便是哪个海族王爵偷抢过来……又何济于事?

连鱼广渊都被打成了死狗!

脱离了大军,这几个海族王爵没一个能在姜望手下撑过三招。

赤牙王、幽影王、死玄王,个个面色不动,而彼此激烈传音,迟迟未有结果。

本来是倍感屈辱,本来是怒火焚心,本来引军追击,势要逐杀姜望。可是当姜望真正转过身来,横在界河前。

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竟不知道能怎么办!

白象王呼为人族骄命,血王亲手追杀未果,鱼广渊被打成死狗。还有渐渐流传开的,其人在妖族领地全身而返的故事……

姜望之勇,谁可贾之?

晶桥是非常珍贵的战略资源,这边海族大军连搭数座,又被姜望连毁数座,枉死之数以千计,一时踌躇。

军中不乏勇者,敢冒矢石者不在少数。

可在必死无生的局面里,毫无希望地拿命去填界河,死亡未免太轻浮。

三个海族王爵,哪个身先士卒,先渡此河?身先士卒又何用?

那些海兽战士倒是不会考虑太多,但话说得直接一点,姜望站在那里不动,他们连护体剑气都打不破,更别说去验证玄天琉璃身。

“你们还来不来?”姜望横剑于彼,冷眸相对:“不来我就要走了。”

一人一剑,万军踟躇。

所谓一夫当关,不外如是!

赤牙王还在洪声挣扎颜面:“我等将才非匹夫,先不用与此獠斗狠!等大军全部集结,我等三者各集军阵,分三路同时渡河,任他去挡,看他挡得住哪个!”

幽影王很佩服这等‘调集十余万大军,分三路冲击一夫之关’还能豪横非常的语气,与有荣焉地道:“是极,看他还能狂多久!”

死玄王一边统合五万大军之军阵,一边调度士卒搭桥过河、所谓保持进攻压力,一边为友军预留集结空间,一边听着两个战友鼓舞士气……只觉焦头烂额。

忽然他瞧见一颗迷晶横跨空中,跃于界河。

那无色的晶体,炸开在色彩斑斓的规则碎流里,自身仿佛也成为虹彩,有了一刹的恒定。而后青衫一动,青虹飞在彩虹上!

姜望竟然并不满足于一夫当关,他还要反冲万军!

死玄王瞬间汗毛倒竖,幸好作为大军统帅的素养还在,本能地便调动了兵煞!

数万大军的兵煞涌动,化出一杆劈山断海大关刀,对着那竟敢过河的青虹斩去。

但见青虹一折,竟又穿河而走,复落于界河彼岸。

兵煞之刀,斩入斑斓界河,也成为色彩的一部分。

死玄王聚集着兵煞之力,在界河的这案,一时打也不是,散也不是。遥看着对面那赤金色的冷眸,他大概理解了对方的险恶意图,额头开始冒汗。

调集兵煞以全军之力攻伐对手,已是战场上兵阵的关键手段,常常用在一锤定音的关键时刻。

可强大的威能也意味着巨大的消耗。

他没有办法时时刻刻调动兵煞之力与姜望对峙,战士们根本支持不了太久,可姜望一旦渡河而来,他难道敢不调动大军之力阻击?

但凡他迟了一息,姜望就能在大军之中杀一个来回,斩将夺旗!

死玄王毕竟是在沧海环境下成长起来的王爵,在迷界战场上也有非常丰富的攻防经验,当即放弃了渡河的尝试,直接收缩大军,原地固守,结成防御战阵。

此阵名为【涡流】,大军兵煞于内部旋飞不止,循环往复。军队也非全员鼓摧血气,而是如同涡流,一层一层。可一旦有外物触及,即迎来整座兵阵的惯性冲击。

在《惑世七十二解》一书中,此阵作为经典战阵被载入。能够在维持防御力量的同时,最大程度上减少兵煞的消耗,适用于被大量敌军包围的战争场景。

他们只需要避免姜望的骚扰,耐心等待大军全部集结即可。届时三路同发,自可扫敌,优势完全在我!

对于死玄王的兵事决定,赤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