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去,子衿是生得不差,但要说离倾城之色还是有点儿距离的。”

胡文眉心轻皱,脸上油滑之气尽去,他道,“即使有什么缘由,也不是因花,更不是因貌。”

三姑娘想了想,“家里祖上就是种田的,姑祖父早早过逝,表叔表婶都是本分人,姑祖母这辈子也没来过几遭州府。唯有的两门好亲戚就是沈舅舅和冯姑丈两家做官的,再有就是陈家,盐商,有钱。”家世这般清白,从老祖宗起就是草根,不要说与王府相交,何家祖祖辈辈跟个官字都沾不上关系。到表叔这一代,才有了做官的亲戚。

三姑娘忽然想起来,道,“姑祖母说过,那个,我们蒋家祖上好像出过做官儿的。”

胡文道,“那也该是打听你打听姑祖母,打听子衿做什么?再者,你家祖上出过官身,肯定是你曾祖以前的时候了,那会儿天下动荡,咱们东穆立国也四五十年了,跟你家有关系的可能性太小。”

三姑娘道,“你有没有注意一件事。”

“什么?”

“这些人既打听子衿,为何没见有人去县里细打听?”三姑娘心细如尘,轻声道,“比如媒人说亲,家里听媒人说了对象如何如何,其实还会亲自到那家人附近去打听,看这家人人品到底怎样?如果这些人想细打听子衿,起码应该去碧水县。碧水县是咱们的家,倘有人去打听,肯定瞒不过咱们。可是,从没听说有人去。”何家在碧水县虽不是显赫人家,但,何家在碧水县多年,认识的人不少,自身也有人缘儿,亲戚什么的都过得不错。倘有生人去打听何子衿,何家该早该知道了。

“是啊。”胡文平生第一次遇到这种奇异之事,不禁道,“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

三姑娘道,“不如你去探探陈财主的口风。”陈姑丈什么的,三姑娘私下都叫陈财主。

胡文道,“陈家与何家可是姑舅姻亲,陈财主倘听闻风声,该早知会了子衿。他现在一门心思想走蜀王府的门路,要是知有这等事,绝不会放过,起码得打听出个因为所以然来。”话到最后,胡文心下也有了一丝了悟,含笑瞅三姑娘一眼,三姑娘笑吟吟地,“就是任他去打听,他在州府的门路比咱们广的多,只要他打听出来,但凡有利可图,定会主动来找咱们的。”

胡文笑,“不失为一好法子,只是还是等何叔父回来,商议后一并去说才好。”

三姑娘心下稍安,“很是,我太着急了。”何家待她如女,何家,亦是她的家。

胡文一笑,握住未婚妻的手,“我知道。”

何家父女对宁家也不算陌生了,今岁五月还来过一次,何子衿去内宅见宁家老太太,何恭则与宁家五老爷在外书房说话。

宁老太太还是老样子,含笑瞅着何子衿,笑道,“我算着你也该来了。”又问什么时候到的州府。

丫环奉上茶,何子衿接了,笑,“老太太能掐会算,我是前儿到的,本想昨儿个过来给您和表姑妈、五太太请安,芙蓉坊有些事,便耽搁到了今日。”今日五太太不在,倒是小陈氏伴在宁老太太身边,也没见宁家的几位姑娘。

“这临近节下的,哪家不是忙糟糟的,五太太出去赴宴,你几个姐妹也渐大了,便带她们一并去了。”宁老太太笑,“等下次再见吧。倒是你倘在州府有什么不便宜的事,咱们不是外人,但有难处,只管开口,不要外道才好。”

小陈氏笑,“是啊,尤其在州府,你年岁小,倘有小人欺生什么的,只管打发人家来。”

看来宁家果然是知道了,何子衿叹口气,“还真有事,我昨晚大半宿没睡着觉,怎么想都想不出缘由来。”茶没喝一口,何子衿放回几上。宁老太太看小陈氏一眼,小陈氏便带着丫环下去了。

待屋内清了场,宁老太太方与何子衿道,“我也有件事,就是你不来,我也想着人去找你呢。”

何子衿坐直的向子微微前倾,望向宁老太太,忙道,“老太太请讲。”

宁老太太道,“也是近些天的事儿,不知为什么,这州府有好几家打听你。起先家里没觉着如何,一月前,知府太太说起斗菊会,提起养出绿菊的姑娘来,可不就说的你。”话至此处,宁老太太不着痕迹的扫过何子衿脸上的神色,何子衿一瞬间的震惊后很快恢复平静,反是看向她,宁老太太道,“我当时便把咱们两家的关系说了,知府太太再细问,我把你家里舅舅、姑丈都是庶吉士出身的事也说了,说到你,我说比乡下丫头略强些是有的。子衿,你心里有个底才好。”

宁老太太会这样说,也是帮了她。何子衿皱眉仔细再仔细的思考,仍然没什么头绪,她道,“我家什么情况,表姑妈最清楚不过,老太太定也知道。祖上有些薄田,说句老实话,便是府上管事也比我家富庶些。就我自己来说,也没出众到让知府太太注意的地步儿。我那花儿,不是头一年参加斗菊会。我在家,除了养花儿,就是看书、做针线,倘真有什么异处,我自己可能当局者迷意识不到,可姑祖父与我家再亲近不过,他老人家不会察觉不到。老太太,您的维护之情,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