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就问你是不是!”

姐弟两人爬上了那栋宅子外的树上,盯了一早上的梢,终于看到了那个波斯女子走出来,而她今日没有戴面纱,只是倚在门口静静赏雪,而她的面容绽放在雪地之中,惊呆了左柔。

“还真的是……”

母亲去世时左柔已经记事了,她能清晰的记得自己母亲的面容,而面前这个女人跟母亲居然能有九分相似,如果不是她看上去比自己还年轻几岁,左柔非蹦下去叫娘不可。

“我就没说错对吧。”左芳又紧张又期待:“看她的年纪也便是二十上下,你说会不会是娘亲转世啊?”

“别胡说八道。”左柔到底现在是当将军的人,在这种时候也开始沉稳了起来:“我们下去先问问,你会说波斯语对吧?”

“会啊。”

“走。”

可就在两人刚刚从树上爬下来时,那个女子的眼睛突然轻轻抬了起来,面带笑容的说道:“还不知究竟是何方来客?不知为何看了许久却不肯露面?”

如果这是在波斯,她已经命人拿着刀去把那偷看一早晨的人给捆过来了,但这是在长安,就像宋北云明明怀疑她但却始终没有因为欲加之罪拿她一般,在一个地方就要守一个地方的规矩,她十分确定只要自己这边有人动了手,那么下午她就会出现在宋北云的大牢之中。

毕竟天知道有多少长安的特务盯着这里呢。

在她说完之后,左柔顶着一帽子的雪从树后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左芳这个跟屁虫。

“没什么事。”左柔拍了拍身上的雪,来到面前:“就是听我弟弟说,你长得像我娘,我便过来瞧瞧。喂,你叫什么?”

蝴蝶眉头一皱,心中却是有些莫名,她见过世上无数种搭讪,却是没听说过这般搭讪的。

“那这位姑娘觉得我像否?”

左柔仰起头端详了半天,用力的点头:“像的很。”

而在她仰头的同时,蝴蝶也看到了她的模样,心中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因为面前这个女人长得真的好精致,她从来对自己的样貌颇有自信,否则也不可能想着用自己来接近长安的掌权人,但如今在看到面前这个人之后,她甚至有了一些恍惚。

一个黑头发但却有明显波斯特征的女人,皮肤白皙却显得红润健康,五官立体而气质却更加东方,这样的女人真的太稀有了,即便同为女性也不由得要多看上几眼。

蝴蝶看了面前这个盯着自己像盯牲口一般的女子,还有她身后那个年轻男子,她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外头天寒地冻的,倒不如进来屋中,我这里平日也没几个人会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

左柔一甩手就带着左芳钻了进去,两人来到这个小院子之中。

这里地方不算大,但还算清幽,布置下来也没有那种常见波斯人特有的古怪风格,反而是一种苏州园林的缩小版,院子之中的角落有个小池子,池子中有红鲤,虽然上头已经结了薄冰但鱼儿却还在水底缓缓游动,池子外头还有个翘角的四方亭,小巧秀气,挂上帘子便是个纳凉的好地方。

院中无树,但却有一支料峭的桔子树从院外伸展而入,屋后还有一支海棠从墙外蜿蜒入院,正巧遮在了鱼池之上。

一看便是深谙风水之道者才能有如此布置,左柔不懂但左芳却一直在留意。

走入门后,玄关处种着富贵竹,地上则铺着波斯才有的羊毛地毯,脱鞋赤脚走上去,暖和舒适。

过了玄关则是一个小小的茶架,摆在矮几上,没有椅子需盘膝而坐。而在墙上则悬挂着一副宁静致远的书法,看着并非名家但书法造诣却是不低。

还有一屋子的书更是从周易到礼记,还有不少关于长安方面的书籍和杂志,甚至去年第一次出现在书局里的汉文通读对照词典。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如此漂亮的女人的房间,反倒是像一个赶考书生的房间,墙边的煤炉将屋子弄得暖烘烘的,即便是那根丑兮兮的烟囱也被装饰得漂漂亮亮。

“请坐。”

蝴蝶倒是很热情的邀请这姐弟二人坐了下来,然后她跪坐在一边用橄榄核点起了红泥小炉开始为客人煎茶。

她的姿态优美、体态诱人,举手投足间把淑女两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而旁边翘着大哥腿的左柔形成了鲜明对比。

“两位虽然不知该怎么解释,但既然说我与两位高堂相似,那便是缘。区区茶水,还望笑纳。”

“你是不是波斯人啊。”左柔斜靠在墙上上下打量她:“这小腔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小姐呢。”

“不好意思,请稍等。”

蝴蝶走到隔壁房间,不多一会儿便取来了一碟糖渍的花瓣和盐渍的梅子,清茶配甜果,外头大雪纷飞,屋中暖意盎然,当真是个精致的秒人。

“嫁人了没?”左柔揉了一把花瓣进嘴里:“若是没嫁人,我把我爹介绍与你当个续弦。”

左芳听到自己姐姐又开始胡说八道,连忙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