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以为只有发生战争的地方才是战场,其实战场无处不在,小到家里卧室那张床大到一人一手遮蔽半壁江山。

西夏输了,辽国不光夺回了旧都城长安,还一路将兵线推到了兴庆府外与宋国形成合围之势,将西夏笼罩在列强的阴影之中。

可若是有人当真以为辽国是过来帮忙的,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这辽国不过就是那嗅到了腥味的豺狗,过来想要分上一杯大羹汤,陈兵兴庆府外也不过就是要给宋国压力罢了。

只是因为大家都不是好人,所以自然也就明白彼此之间那和尚摸得我也摸得的心思了。

最可怜的就是西夏了,近百年的积累突然仿佛一夜之间就土崩瓦解,他们现在并不是要想着办法割地赔款而是在宋辽两国之间用最快的时间选出一个来当爸爸。

而这段时间与个人来说相当漫长可对于国策来说,却显得并不需要那么着急,毕竟宋国提出赔款十亿、辽国提出赔款十二亿,哪个都不是能搪塞的。

“这边也就白天热的慌,晚上时候风一吹还有些冷呢,过几日我想着去一趟莫高窟,你随不随我去?”

左柔一边换上西夏女子的民族服饰,一边对宋北云说道:“你若是不去,那我自个儿去了。”

“你去吧,我可能是没空。”小宋手上拿着晏殊的来信:“辽国那头遇到麻烦了。”

在宋辽与西夏谈判的时候,晏殊同时也在辽国战斗着,他们谈判的内容就是关于瓜分河西走廊沿线的政治势力。

但大家都是想着要更好的地段,毕竟这里的游牧民还是很凶猛的,再加上那些游牧民后头都是金帐汗国在后头支撑,所以大家谁都不想去触霉头。

辽国也想赚钱,辽国不是小绵羊。

这件事宋北云老早就说清楚了,佛宝奴是辽皇但却不能代表整个辽国,而且她作为辽皇身份时,永远是要为辽国争取利益的。

晏殊的谈判受阻是可以预见和理解的,毕竟同为战胜国,没有道理谁让着谁,而且真的要算起来,辽国可是牵制了西夏的主力部队,这才让宋北云的斩首计划能够得逞。

所以他们索求更多的利益是完全合理的,只是他们的合理会实实在在伤害到大宋的利益,所以两方的谈判自然也就陷入了僵持。

“你说这次咱们能挣多少钱?”左柔戴上了兽皮的帽子在镜子前摆弄身姿:“好看是好看,就是热了些,若是冬日里就好了,你说说你为何就不冬日打过来。”

小宋斜了她一眼,冬天的大西北……将士们顶不住啊。

“粗略的算了一下,现金赔款大概能有一万万贯,后续的资源加起来不会少于三万万贯,还有长安城的一半。以及邻近河西走廊的一块自由通商区域,还有租借三座城市作为中转站。”小宋一五一十的说道:“什么十亿八亿的都是开玩笑,就西夏这个生产力,他们死都死不出来。”

“那为什么不直接灭了西夏么,你不灭为什么辽国也不动手?”

小宋放下手中的信轻声道:“奇怪……辽国那边为什么就死死咬着长安不放呢。”

“我问你话呢。”

“哦……”小宋仰起头:“是这样的,西夏此地是为鸡肋,不论是宋辽都暂时不想吃下西夏,一来它是个战略缓冲带,可以避免游牧民族和草原骑兵第一时间从戈壁滩长驱直入。二来嘛,西夏这地方还是连接东亚和中亚的走廊,他们横埂在这里可以作为一个枢纽,很多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外族过来的意图是什么,掠劫也好、贸易也好,终归是要有一个人在前方探明一下消息的。”

“况且西夏只有极少的地方适合耕种,对于同为农耕习性的宋辽来说,用处不大。倒不如留着静待良机。”

左柔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了,好地方就那么一丁点,宋辽都在抢。”

“嗯。”小宋点头道:“不光是好地方,还要互相给对方做坏球,互相给对方设置障碍。比如河西都护府,如果大宋不抢掉它的利益归属,那么前方的区域就会被隔绝成一块飞地,最终要么被西夏消化掉要么被辽国吞并掉,同理对辽国也是一样的,所以这样的关键地点是大家都不肯放弃的,即便是西夏也是如此,因为这个地方是它的咽喉,被人扼住咽喉的感觉可不好。”

左柔思考半天,轻轻挠了挠脸:“比打仗麻烦多了……”

“嗯……外交和政治是不会比打仗简单的。”小宋看了一眼地图:“强国之间的博弈可以持续数代人甚至十几代人,也许名面上两国并不会发生大规模的冲突,但经济战、贸易战、代理人战争、外交战会愈发频繁。”

“那你把佛宝奴睡了吧,那时就好了。”

小宋默默摇头,对于左柔这种简单的想法实在是没什么好去吐槽,在这种头脑简单的猴子眼里,大概是得人者得天下吧。但实际上不管小宋睡不睡佛宝奴,世界都不会因此而改变,除非佛宝奴突然大病一场烧坏了脑子,否则她永远都必须站在辽国的立场上。

也许她会在大卖场里对自己撒娇说“好哥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