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墨一家三口人起来梳洗穿戴。

早饭是小符煮的色带碧绿的青梗米粥,街上买来的白细蒸饼和四碟清爽小菜。

小符倒是没给沈墨什么难看的脸色,只是眼神躲躲闪闪的不看他,稍稍有些别扭。三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吃饭。

“呃……那什么。”沈墨一边喝粥,一边随口对小符说道:“下回要是再挪地方,千万提前告诉我一声……”

“扑哧”一声,陆云鬟忍不住笑出了声,小符姑娘一惊之下,差点把粥碗扣在自己前胸上。

“得了便宜还卖乖,蒸饼还我!不许吃了!”小符恼羞成怒,上去就抢沈墨手里的饼。

“行了别闹了!相公一会还要上差呢。”云鬟赶忙收了笑,在一边解劝。

“说正经的,”把这两个人劝开以后,只见云鬟忍着笑意,向沈墨正色问道:“相公昨天……在小床上得着什么便宜了?”

“噗!”还没等沈墨和小符反应过来,云鬟先忍不住笑了!

沈墨也跟着笑,把个小符弄得又羞又气,调羹往碗里面一摔,恼得起身就走。

“你们两口子没羞没臊,都不是好人!”只见小符姑娘气哼哼的把腰肢一拧就进了厨房,只剩下屋里面的两个人捂着嘴,死憋着不好笑出声来。

家庭和睦,精神爽利,沈墨在云鬟的侍候下穿戴整齐,然后心情愉快的出了家门直奔县衙。

等到了差班房,这次手里拿着花名册负责点卯的人,自然就成了我们的新任代理捕头,沈墨沈捕头了。

沈墨一一唱名,在他点卯的时候却是一心二用。在场每一个捕快的表情神态,全都清楚的看在他眼里。

这些人的表现真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这里面有的人,觉得自己对沈墨这个家伙知之甚深的,想不通他怎么会忽然走了狗屎运当上了这个捕头。这些人目光中的轻视和揶揄之意溢于言表。他们的内心潜台词是:“真是气数,这小子也有今天?”

还有几个捕快明显是前任捕头徐旺的心腹之人,这几个人也许是得了县尉魏蛟的吩咐。他们看向沈默的目光里带着冷淡和挑衅,明显是非常不合作的态度。

但是也有几个人,要么就是曾经见到过昨天沈墨火场对答的场面。对沈墨断案的本事有过深刻的印象。要么就是得到过赵正己和柳清的嘱咐,对沈墨的态度却是十分的恭谨巴结。

才30几个人,就弄得形形色色不一而足。等到沈墨点完了名,倒是没有一点卯不到的。

接下来就应该是分派今天的任务,派大家出去接着收集线索。没想到这个时候,只听得前面大堂鼓声作响,卢县令要升堂了。

没说的,这些捕快衙役都去堂上站班。

等到这些人在堂下站定之后,只见卢县令一身整肃的官服从后堂中走了出来,在他的书案后面稳稳地坐下。

沈墨再一看,只见这位卢县令满面寒霜、一脸的铁青,看起来心情非常的不好。

“这是怎么了?”沈墨心中诧异,想到卢县令昨天和他分别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为什么现在却是一片苦大仇深的样子。难道案情又有了什么新的变化不成?

正在沈墨想到这里的时候,只见卢县令一拍惊堂木:“传捕快班上来,堂前问话!”

钱塘县的这三十来个捕快也是不明所以,刚才他们还在衙役身后喊堂威呢。怎么准备眨眼之间,卢县令就冲着他们来了?

等到这些捕快恭恭敬敬的在堂下站好,只见卢县令皱着眉头把这些人看了一遍之后,大声的说道:

“捕快班侦办案件不利,数天之内,案情竟一无所得。尔等定然是敷衍搪塞,不肯用心查探!”

“来人!”只见卢县令满脸寒霜,随着他一声呼喊,右手朝着书案上的签筒一抓,就抽了一支火签出来。

一尺长的竹签上涂着通红的朱漆,这帮捕快一看就知道,这一下子麻烦大了!

县衙大堂书案上面的签筒一共有两只,一直装的是红色的竹签,叫做“火签”,一只装得是绿色的竹签,叫做“签票”。

签票是缉拿犯人用的,相当于现代的逮捕令。而火签一扔下来,就是要打板子了!

钱塘县三十来个人的捕快班,这回人人都要挨打,这一下所有人脸上都变了颜色!

沈墨心里莫名其妙,不知道今天早上卢县令抽的是什么风。可是当他抬眼往上一看,只见卢县令手里掣着一只火签,却并没有往下扔。

而他的眼神,却闪电般的朝着沈墨这边闪了一下!

“我去!原来是这么个道道儿!”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沈墨一下子就明白了卢县令的用意!

“好一位县尊大人,你还真够意思!”

沈墨在刹那间向前跨了一步,大声说道:“大人且慢,属下有话说!”

“每人给我重打四十……沈捕头,你有什么事?”只见卢县令手里捏着火签,看了沈墨一眼。

“你今天早上才刚刚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