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见了!——日军的挺进队长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厉声质问怎么回事。而卡车上的挺进队队员们,则忙乱无措地互相推诿、答不出个究竟。

搭载着武装步兵分队的第二辆卡车也驶过来了,当平井寺一问清第二辆卡车上也没有刚才在村中抓获的那名支那女人,两腿一软险些坐倒在泛起春泥的荒原上。

不用问,一定是刚才两辆卡车突然遭到火力袭击时,挺进队的队员们只顾还击以及上车逃命、疏忽了对支那女人的看管,让她趁着夜色脱逃了!

虽然只是一名从文职晋升上来的陆军中佐,平井寺一此刻还是有了一种要拔出手枪亲手击毙几个部下的愤怒欲望。

武装步兵分队的分队长,不识其中利害关系,催促着平井队长不要再管什么支那女人了、赶快下令继续开车:刚才伏击他们的敌人火力之密集,表明其为数甚众,自己手下的十二名士兵已经一死多伤,倘若那股敌人追击上来,凭借着现有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平井寺一心乱如麻。自执行绝密的强征慰安妇的“风计划”以来,虽然发生过数起被抓捕的支那女人意外死亡的案例,但还从来未有过已经落网的猎捕对象活着逃走的情况。此事后果究竟达到何种严重程度,眼下委实难以估量!

他甚至萌发了带人返回刚才事发地搜寻那个支那女人的冲动,但毕竟缺乏战场作战经验与勇气,最终,平井队长在武装步兵分队的裹挟下,无奈地选择了继续撤离。

两辆卡车就这样在荒原上开足马力,一路奔回了位于文城南郊的临时兵营。

袭击平井挺进队的,不是别人,正是夏连山率领的徐旅关门山支队骑兵连。

在没有突然遭遇这伙干着阴险卑鄙勾当的日军挺进队之前,夏连山骑兵连一路袭扰着西条重平部队的侧翼,亲眼目送着这一大股日军重新退入了梨花浦。

发觉日本人开始占据村庄、实施防御,夏连山立即派人快马赶赴王双龙第一营给予通报,随即一营长与骑兵连长达成战术方案,由第一营负责正面攻击梨花浦村,骑兵连则包抄到村子北侧,一旦日军从村中撤走,可快速实行袭击骚扰。

也就是在这个包抄的过程中,八路军骑兵连又一次鬼使神差地与日本人的秘密挺进队迎头遭遇了。

率先发现情况的是骑兵连奔跑在最前沿的尖兵,远处突然亮起的汽车前大灯,令两名尖兵迅速意识到前方有日军的存在。

接到报告的骑兵连长夏连山不禁狠狠吃了一惊:尖兵发现卡车灯光的位置,显然已经是在梨花浦村北端的外面,难道这些日本人一面在村南布防抵抗、一面就已经开始出村继续北撤?

夏连山做出这样的判断是有道理的——今夜与他们交锋的这一大股日军,阵营中就有卡车队!

“不能让小鬼子这么快就跑掉了,咱么先冲上去咬住他们!”骑兵连长果断下了命令。

但是当夏连山一马当先赶往前方,却发现远处的汽车灯光只有几束,他猛然觉出了不对;于是急令全体收住队形,原地待命,他本人亲自带了两个战士下马潜行、一直到了距离卡车仅有几十米之遥的地方。

情况于是明朗了:这显然不是与之激战竟夜的日军大部队的卡车队,而是孤悬在村外荒原上的两辆卡车,借着车灯灯影,夏连山看到了为数不多的手持步枪的日本兵,但是却搞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

管不了那么多了。骑兵连想要执行包抄任务,就必须从前方经过,人挡杀人,佛挡*!夏连山当即决定全体骑兵下马,悄悄靠上去打对手一个猝不及防。

袭击就这样了,五十多名八路军骑兵匍匐潜行,远远地几乎呈半月形围攻上去,小马枪一阵疾风暴雨般地开火。遭遇突袭的日军很快组织了还击,并倚靠着一挺轻机关枪的火力,压制住了八路军企图向前迫近的趋势,最终掩护两辆卡车开走。

夏连山感到惊奇的是,一前一后逃离的卡车,竟然不是朝着正北方向的西坪村驶去——按说,那里才是这股鬼子的目的地——而是直奔了西面的同蒲铁路的方向。

骑兵连长来不及细想,吩咐立即打扫战场。这里是梨花浦村外的西北角,枪声一起,很容易引来村里日军主力的注意。必须尽快离去,移动到村子外面的正北方向设伏。

然而,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打扫战场的过程,没有发现一名日本兵的遗尸,应该是都被活着的同伴悉数带走;但正当骑兵们带马过来准备开拔之际,不远处的一片小树丛里,突然奔出了一个身影,朝着骑兵这边而来,伴之而起的是凄厉的歇斯底里的哭叫。

吓了一跳的八路军骑兵,意识到跑过来的是一个女人,有人急忙迎上去,发现这个中年妇女竟然双手被反剪到背后,脸上写满了惊恐。

她正是被日军挺进队在村内劫掠到这里的那个女人!

刚才,就在她被几个人强有力地抓着、带到卡车旁边时,八路军的袭击突发而至。幸运的是,这个女人当时所处的位置,是在卡车的尾部,八路军骑兵的弹雨泼洒过来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