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参军,除了领饷之外,更重要的是,嗯,能博取封侯。”公孙舒最后的这一句话彻底让周行幡然醒悟。

没有官升,这些人为何要打仗?

一念至此,往日的种种迷惑顿时豁然开朗。

难怪那些人宁可当流民,也不愿去州郡服兵役,没好处的事情,自然没人愿意去干。自己这僰道庶民精佳军若是包围自己的家乡,倒还没有问题,可一旦出来打仗,这问题立刻便涌现出来。

想通了这点,周行一阵烦躁。

这些自私自利之人,自己上杆子来援助他们做什么?他们爱抵抗流民抵抗流民,爱跑去他地当流民便去当流民。

而且,自己又不是这个世界之人,说不定哪天就又穿越回自己本来的那个世界了,这些屁事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可转眼,他又想到了自己面临的处境。

他忽然想到,自己之所以出兵,一开始不就是因为自己在僰道的生活可能面临着流民的威胁。现在虽然还没有,可真让流民这般发展下去,到时大军打到僰道,自己怕是也要当流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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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自己也是一个自私自利之人,原来自己出兵根本就和高尚沾不上什么关系。”周行想通了这点,不由自嘲地笑了笑,只是这笑容要多苦涩有多苦涩。

但无论如何,周行心中清楚,这仗不能这般打下去了。

如今的自己,除了能给这些人发点军饷之外,其它的任何东西他都提供不了。

官职,荣誉,甚至战后伤员的安置。

没有这些东西,周行扪心自问,换成自己,除非是背后拿刀子逼着,否则也决计不会参军。

有了这些明悟,第二天,周行便找来杜畴和公孙盛,商议的内容便是如何先让自己有一官半职在身。在杜畴动身前往cd给罗商送功劳之后,周行已经做好了打算。若是罗商不给自己一官半职,自己便立马掉头返回僰道。

在这一刻,周行真是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在这一刻,他还真有点理解罗商的难处了。

以大晋这种制度,真遭逢如流民这种突然叛乱,州军残破之下,靠临时征召上来的,人数再多也是乌合之众。

“天赐:

见字如面。

余自入蜀以来,所见所历之种种,可谓是大开眼界。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诚之谓也。

在上洛的时候,只是听你说什么九品中正制的弊端和改进,也听你说沈秀的种种不堪,可真到了下面才发现,大晋之弊,又何止是九品中正制,又何止是寒门子不顾一切往上爬。

各地官员对于当地没有认同感,各地民众竟然也没有什么认同感,这也是我最不理解的地方。人人都言,故土难离。可以我所见,无数人竟然宁可远离故土,也不愿拿起武器保护自己的土地和财产。

……”

周行自从离开上洛之后,倒是经常和王天赐通信,大多谈一些沿途的风土人情。可他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希望能得到这个他自认是这个世界他唯一认可的好朋友的见解和意见。在信中,他详细地描述了他现在遇到的种种困境,也将后世军队的等级制度用他自己的语气详细地描绘出来。

在他看来,只靠他这种地位的,甚至罗商那种地位的,也根本没法改革这种根本性的东西,唯一能够改革的,只有从中央着手来改。

募兵制,职业兵制,势在必行。

他终是还抱有一线希望,哪怕这希望是那般的渺茫。

“主公,该去拜见上官了。”公孙盛看着周行收到江阳都尉的印绶之后没有丝毫要去江阳郡郡守那拜见的意思,不得不出言提醒道。

醒悟过来的周行在公孙盛的指点之下,先让公孙盛携带自己的名帖去了江阳郡郡守所在地江阳县,双方定下了时间之后,三天以后,周行便带着公孙盛还有杜畴骑着马来到了江阳县。

走南闯北的公孙盛显然是见多识广,杜畴更是江阳郡人氏。一路之上,他俩给周行介绍起江阳郡来是滔滔不绝。

这江阳郡之名来自于江阳侯国,受封于商武帝时期,乃是一个叫做苏嘉的人的封地。这苏嘉虽然名声不大,但苏嘉的弟弟公孙盛说出来却是让周行大吃一惊。原来他的弟弟就是大名鼎鼎的苏武。周行这一段日子以来看史书,对这个苏武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却不想便是在离他僰道不远的江阳竟然也能和苏武搭上关系。

江阳郡虽然是小郡,可据公孙盛所言,其富裕程度却不下蜀郡。江阳郡富产盐铁,尤其是盐,其产量占了整个益州一半以上。别说他家,便是杜畴他们杜家,就有好几口盐井。这让周行非常感兴趣,连说要趁空闲时候去他们家看看盐井都是个什么样子。

自从他属地的贸易市场建成以来,据郭文的报告,光是蜀盐,第一个月便交易了足有五万多斤。这还仅仅是刚开业,而且还是公开买卖的数量。这盐铁一直以来都是专营专卖,朝廷在蜀地有专门负责盐铁管理的司盐校尉府和司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