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近来鲛族人也忧心忡忡的,祈天殿外供奉的神女像生了异动,导致东海连日来震个不停。

连鲛族皇宫都有好几处被震塌了,东海的鱼虾死了不少,有几处地方还犯出了恶臭。

鲛皇寝宫,数名侍女面如菜色的退了出来,个个浑身是伤。

鲛皇和鲛后又因为献祭一事吵起来了,她们就是被殃及的池鱼。

这已经吵了不知道多少日了。

侍女们刚一退出去,就瞧见公主蓝萱已经在外候了不知多时。

“殿下……”侍女们慌忙行了礼。

蓝萱公主,天生便有着海蓝色的鱼尾,她容颜如画,与大海一样梦幻,是四海之中最漂亮的鲛族公主。

在四海之中,皆以蓝色为尊,天生蓝尾的公主,只有蓝萱一人。

便是侍女们天天见她,一旦碰见了,还是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蓝萱偏着脑袋往里面看了一眼,蔚蓝色的眸眼里闪过一抹失落,“还在吵?”

侍女们点点头,“方才进去送早膳,鲛皇和鲛后本来还吃的好好地,结果一提起神女像的事,鲛后便发了飙,陛下被拂了面子……”

侍女们话没说完,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尖锐的叫声,“蓝舜,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你便是这般无用,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你要让她去当祭品?我赫连娇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紧接着,就传来男人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身为鲛族公主,那是她的使命,你别撒泼胡扯,注意你的身份。”

“使命?她有什么使命?就是为了你心中的神女,你就要让自己的亲生女儿献出半条命!你可真行啊你!”

“连女儿的名字,你都要以那个女人的名字命名,知道的说你是敬重天上的神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什么龌龊的心思!”

“啪!”

一声耳光让吵闹声戛然而止。

寝宫外,蓝萱也因这突来的一巴掌,浑身一颤。

“赫连娇,你休得放肆!”鲛皇满是怒火,“神女她高高在上,不可侵犯,我东海鲛族得她神像庇佑千年,岂是能容你羞辱的?”

过了许久,也听不见鲛后的声音。

侍女们在外面跪了一大片,大气都不敢喘。

蓝萱的鱼尾轻轻摆动着,海蓝色的鱼鳞泛着斑斓的彩光。

她进去的时候,就瞧见鲛后赫连娇颓然的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啜泣,素来高高在上的女人,此刻头发散乱,眼里含着毫不遮掩的怨毒。

瞧见蓝萱进来后,她才一把将眼泪擦干,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女儿,这个时候你当是在幽海渊早习,怎么过来了?”

她从不会喊蓝萱的名字,心里膈应。

鲛皇见了她,满脸的震怒也稍微平复了一些。

蓝萱将鲛后扶了起来,又帮她将鲛后凤冠理正,这才道,“昨天我去泉眼看了,泉眼坍塌了一角,东海的灵气在溃散,再这样下去,东海迟早要完。”

“父皇说的对,我身为东海鲛族公主,便有为东海尽责的义务。”话落,她看向鲛后,“母后,我愿意成为新任祭司,献祭神女像。”

鲛后立即横起了眉,“不行!你不能去!你是我赫连娇的女儿,天生尊贵,岂能给她人做祭品!”

“再者,前任祭司还没死,哪里轮得到你!”

她愤怒的盯着鲛皇,“你还真是本事,让自己的女儿上赶着去送死,却让你的姐姐在人间潇洒,你这心可真够硬的!”

“送什么死,只是以心头血献祭罢了,还要命不成?”鲛皇刚下去的脾气也冒了上来。

“呵,好一个只要心头血罢了,你不知道鲛人的心是生命源泉,一旦受损,此生都毁了吗?不能修炼也就罢了,身体还会日渐孱弱,那比死还煎熬,这么有本事,你怎么不去献祭?”

鲛皇被她怼的喉咙一紧,话卡在了喉管里,一腔怒火竟是无处发泄。

“你以为谁都能去献祭吗?本皇要行,自己就上了!”他立即将目光转向了蓝萱,“前祭司早已与我东海脱离关系数年,又成了人族尊贵的贵妃,本皇不想因此事与人族动手,那样死伤的只能是无辜子民。”

“萱儿,本皇都是为了我东海子民着想,你要理解父皇的良苦用心。”

蓝萱低着头,并不赞同他的话,他只是嫌麻烦,不想将前祭司抓回来而已。

她睫毛微动着,“我知道了,那便如父皇所愿好了。”

话落,她又道,“只是女儿还有一要求,待献祭仪式完成后,我要住进碧海蓝天。”

“什么?”鲛后听此,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鲛皇也是满脸震惊,“你去那里做什么?”

碧海蓝天,名字是好听,却是十足的地狱。

那是无极壑中最深处,那里关着一个怪物,就连鲛皇也未曾见过。

“你疯了?去那里不就如同送死?”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