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前,梁州。

城外以西,一片贫瘠的草原,有些地方裸露着沙土,狂风一吹,到处都是飞沙走石,遮天蔽日的昏黄一片。

荆哲随着重骑兵团一路向西,他本以为牦牛走的会特别慢,但实际上这些牦牛都壮的很,即使扛着那么多重物,走的却很平稳,虽然比骑马要慢些,但是比马车要快不少。

越往西走越冷,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冷风凛冽,刺骨冰凉,幸亏他现在内功深厚,所以只需驱动内功就能把寒意驱散,不过他身前的月瑶女皇就很可怜了。

因为刚才她从比武场回到家里,才换下了金甲圣衣,只穿着这件不厚的桃红色长裙,哪里料到会出现现在的局面?

坐在她背后,荆哲都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不断发颤。

想了想,把自己身后披着的那件羊毛披风给拿了下来,这次从京州出来的时候,祝馨宁怕他冻着,棉衣给他做了不少,披风也准备了一件,从津西出来他就穿着了。

取下披风,帮她披上。

月瑶女皇身体一震,马上回头,才知道是荆哲给她披了一件披风,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太冷了,披着吧!”

半天之前,她对荆哲的态度还是厌恶的,虽说他陪着自己从城里出来——但是依她的聪明,现在已经分析出,似乎巴布这次来梁州,更像是奔着他来的!

自己,难不成只是添头?

这让她的心态更复杂了,再加上心中对荆哲原本的成见,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荆哲的“好心”。

不接受吧,太冷。

接受…太过直接的话,会不会被他看轻?

毕竟,她刚才还对他冷眼相待呢!

身为一个女皇的傲娇让她没有在第一时间接受这件披风,而是拿下来,往荆哲身上一推,轻声说道:“多谢荆公子,本王不冷…”

那个“冷”字都是从她那发颤的牙缝里挤出来的,冷不冷一目了然。

但荆哲却跟看不到一样,伸手接了过来。

“哦,原来女皇不冷啊!不冷更好,我冷!”

“……”

月瑶女皇一愣,更冷了。

……

重骑兵团走的很急,从梁州城往西,十里地外的地方就到了西疆地界,叫做十里河。

寻常攻打梁州的西疆蛮夷大都驻扎于此,可西疆重骑兵团却直接绕过了十里河,从十里河靠西南的方向一路前行。

两个时辰之后,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借着夕阳残留下来的最后一抹余晖,能看到月瑶女皇的脖颈和耳朵更白了,冻的。

荆哲撇了撇嘴,又把披风拿下来披在了月瑶女皇身上:“冷就直说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

月瑶女皇咬着牙,那种被人看穿了心事的模样瞬间暴露于外,又羞又气,她好想直接把披风给甩开,但却久久没有动作。

因为…真的很暖和。

而荆哲会武功她是知道的,所以也不会矫情去说“你给我你冷不冷”这种话,当然了,就算他不会武功,她也不会问,谁让他故意逗她呢?

这时候,他们刚穿过一片大漠,来到了一片广袤的草原上。

前方的重骑兵团停了下来,不知巴布说了句什么,所有重骑兵团就四散开来,然后队伍最后面的牦牛车被拉到中间,一群骑兵围上去开始扎起帐篷来。

看来要准备这边过夜。

荆哲回身看了一眼,梁州城墙早已经看不到了,他在心里盘算着,从这里一路飞回去,要比重骑兵团赶回去快近两个时辰,而这段时间足够他部署好手雷了。

想到这,如同有了筹码,他安心许多,今天夜里静观其变,再做定夺。

这时,一个千将把他们的牦牛领到了前面,一群骑兵正在支着帐篷,帐篷不大,没用多久就快支好了。

“月瑶女皇,荆公子,前往喀甸,路途遥远,今晚我们在此休整一夜。”

既然是晋王指使他们来抓自己的,肯定不会对他痛下杀手,毕竟苏新平的解药还在他手上,所以巴布的态度也在荆哲意料之中。

只不过,巴布看月瑶女皇的眼神充满贪婪和欲望,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被荆哲捕捉到了。

不多会,帐篷就被全部支好,除了中间一顶最大的帐篷外,周围都是些小帐篷,中间隔着很远的距离,用来生火。

荆哲和月瑶女皇被分别带到两间正对门的小帐篷中,而帐篷外并没人把守,并非巴布信的过他们,而是能住进帐篷的除了他们两个,其他的就是万将、半将和千将等人了,一共才支了十多顶帐篷,其他骑兵们便在外围聚成了一个圈,点燃篝火过夜,想出去都没有缺口。

帐篷是临时搭建,里面自然也简陋无比,地上随意的铺了点草堆,上面放着一张薄毯,再无其他,入夜之后的草原更是冷的厉害,尤其是后半夜,这帐篷虽然能挡住冷风,但温度跟外面却相差无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