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寨主,好了吗?”

“少寨主,差不多就行了吧?”

“少寨主,再不走太阳可就出来了!”

憨憨站在屋里,盯着正坐在铜镜前比划的荆哲,满脑袋都是问号。

荆哲对穿越来的这具身体最为满意的地方无非就是颜值了,放到他那个时代妥妥的小鲜肉一枚,就算在这里,谁见了他不都得问一声“这是谁家清秀俊逸的小郎君”?

当然了,邙山上这些大老粗除外。

本来就丑,还没有欣赏美的眼光,就比如此刻正杵在门框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憨憨。

“你是不是羡慕我的颜值?”

“我不是。”

“切,你肯定是看我长得好看,嫉妒了吧?”

“我没有。”

“怕什么,有就说嘛!反正我——不管你说不说都会笑话你的,你不如说出来让我笑的更光明正大一些。”

“……”

憨憨沉默,或许在想荆哲一介书生,脸皮是怎么比他还厚的。

荆哲自从穿越过来,还没有真正在一座城里逛逛,这第一次嘛,自然要重视。

好好捯饬一下也是有必要的,这叫仪式感。

他用水把散乱的鬓角长发往后归拢,这才满意的从铜镜旁站起来,指着身前问道:“憨憨,你们平时一定很少照镜子吧?”

憨憨的大饼脸白里透红,答案不言而喻。

“看看,你们一定是嫌弃自己的相貌,连镜子都不敢看,看到我照镜子才羡慕的吧?”

“别瞎说”,憨憨不满道:“大男人没事照镜子作甚?真正的男人,有力气还不如去多干点活!”

荆哲瞅了他一眼,“这一定是大胖子那帮丑人说的吧?”

憨憨摇头挺胸,一脸自豪。

“这是寨主说的!”

“……”

路漓果然聪明,知道这帮家伙长得丑,照镜子只会影响心情,所以说这种话让他们多去地里干活,还能增加收成。

厉害,荆哲自叹不如!

也不再跟憨憨废话,一碗稀粥下肚,踏着微风晨露,往山下赶去。

……

邙山跟雍州比邻,十多里路的距离,连骑马都不用,只用了半个时辰,两人就进了城。

雍州不大,整个安国境内,像这种规模的小城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比之京州那种繁华都城来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这丝毫不影响荆哲的欢快心情。

雍州虽小,但街道宽阔,街上行人如织,道路两旁皆是小贩,沿街叫卖声不绝于耳。

进城后的荆哲如同脱缰野马,这里看看,那边问问,看到些新鲜玩意还怂恿憨憨掏钱去买。

憨憨哪敢答应?

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少寨主,不是来挣钱的吗?怎么钱还没挣,就花上了?”

“会花钱的人才会挣钱,懂吗?”

憨憨摇头,“不懂,而且也没有钱。”

“没钱?骗鬼呢!”

荆哲对憨憨的态度十分不满,反问道:“下山之前,我姐给你银子当我没看见?怎么,你还想独吞不成?”

“俺没有。”

老实如憨憨,听到荆哲说他独吞银子,马上就沉不住气了,“寨主是给俺银子了,但她嘱咐,这银子是用来在城里吃饭住宿用的!”

那意思很明显,吃饭住宿可以找他拿钱,至于买些乱七八糟的,抱歉,没有。

“那大姐一共给了多少?”

“一两。”

“才一两?”

荆哲叫出声来,“这也太抠了吧?”

“不少了,山上好几个月都没有进项了。前几天本来是要劫那狗官的,结果他绕路进了城,以后怕是也劫不到了,寨主手上也没剩多少银子。”

“好吧。”

憨憨说的是实情,山上二百多人一个月的生活费才四五两,路漓给他们一两算大方了,想挣钱还得靠自己啊!

荆哲往前走着,也没了逛街玩乐的心思,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该做什么。

其实,他能想到的赚钱方法有很多。

比如烈酒。

据荆哲了解,这个时代的酒以浊酒居多,就算是其他游牧邻国进贡给朝廷的烈酒也不过三十度左右的样子,跟真正五六十度以上的烈酒比起来差远了。

烈酒的制作方法不难,制作好器具,用浊酒进行蒸馏就可以了。

而且通过蒸馏制取的高浓度烈酒不仅可以卖个好价钱,还能用它继续加工其他产品,比如香精,比如花露水。

方法也不难,荆哲原来在书中看过,就是加入各种花瓣,用酒精提取挥发油罢了。

这些东西说起来简单,荆哲之所以不用,主要还是钱的问题。

无论在哪个朝代,酒都不便宜。

毕竟粮食有限,而酿造酒需要大量的粮食和时间,能便宜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