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众人再次怒了。

本来他们就已经够生气的,然后在于利的斡旋之下,他们才平静些,甚至都可以接受曲庄主只履行一半承诺,不让他关门了,只赔款就行。

可是现在他竟然说不赔款了?

这不是给脸不要脸吗?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啊!

“姓曲的,给你脸你不要脸了是吧?”

“他不是不要脸,他是连命都不想要!”

“我告诉你,你敢不赔款,信不信我们今天就打死你个老东西!”

“……”

众人边骂曲庄主还边往上凑,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若不是有官兵拦着,于利相信,他们真会冲上去把曲庄主打死。

不过,于利就没有众人这么愤怒了。

甚至,在听到曲庄主说赔不了款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一种“奸计得逞”的欣慰笑容。

“大家稍安勿躁!本官既然管了这事,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

听到于利的话,众人才稍微冷静下来。

于利便开口问道:“曲庄主,你既然都承认了你之前的承诺,为何又要赖账不赔款呢?”

此时的曲庄主,已经完全看开,脸上也一股风轻云淡,不急不躁。

“于巡抚,我倒是也想赔款,可是我实在没有款可赔啊!”

曲庄主摊摊手,笑道。

看到他一脸轻松的模样,众人更是生气,若不是于利竭力压着,曲庄主一定死的很惨。

“什么意思?曲庄主不要告诉本官,你们偌大的曲家布庄,账上会没钱吧?”

“呵呵,有没有钱,于巡抚可以去查。”

“……”

于利“一愣”,然后摆手招呼来一个下属,在他耳边言语几声,那下属就走向柜台,把账本拿出来翻阅起来。

看到这一幕,于利和曲庄主都笑了。

于利的笑特别隐蔽,而且嘴角只是微微一扬便恢复如初,若不是一直盯着他,是根本不会发现他笑过。

而曲庄主的笑则有些肆无忌惮,他在笑自己当初多留了心眼,虽然曲家布庄实际上是禹王世子的,但是他这么多年早就偷偷的一点一点往自己腰包划钱,账面上根本看不出来。

若不是这样,这两三千两银子还挂在账上,这次怕是都要赔出去!

而现在,账面上没钱,他自己私人的钱是没人查的,就算让他赔,顶多把曲家布庄赔上——虽然这是他十多年的心血,也是他想用来扳倒周家布坊、从而打脸周贵的倚仗,可是他现在在汝州老百姓心里彻底失去口碑,就算留下曲家布庄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没了好!

……

那个下属应该是于利麾下的文职,对于账目一事比较熟悉,翻阅账本的速度很快,用了不多会,就已经查看完了。

走回于利身边道:“巡抚,曲家布庄目前账面上的银子不足千两!”

于利点了点头道:“既然还有点钱,那就先按之前的承诺办事吧!”

随后,于利让人拿着收据,迅速的就按照假一赔十的比例,把众人买曲家布庄卫生巾的钱都赔偿了,而剩下的几百两银子,完全不够支付大家的中药费用。

“曲庄主,你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私人肯定也有不少银子吧?承诺是你给的,而老百姓们出现的问题也是你卖的卫生巾引起的,这时候你用私人的钱来进行赔偿,也是理所应当!”

听完于利的话,曲庄主连连摆手。

“于巡抚啊,布庄的生意都这样了,我哪里还有什么私人的银子啊?”

曲庄主乐呵呵的模样落在众人眼里,有种幸灾乐祸的样子:好想打他啊!

于利微微皱眉道:“曲庄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而你们曲家布庄导致的问题,你也必须赔偿!若是你私人拿不出银子的话,那你们这曲家布庄,本官只能充公了!”

“呵呵,那就充公吧!”

曲庄主说完,再没有一丝留恋,直接大步往外走,仿佛这曲家布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他对这里也没有任何感情一样。

“庄主,不能走啊!”

他还没走出去,就被人拉住了。

回头一看,便发现拉他的人是曲家布庄的店员,随即冷声道:“拉我作甚?”

“庄主,我们的月钱都还没给啊,你可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啊!”

“是啊,曲庄主!”

这时,从曲家布庄柜台后面瞬间走出来一群店员,而且曲家布庄门外也围满了人,这些倒不是曲家布庄的店员,而是为了赶制卫生巾,曲庄主临时高价招来的人。

他们有的人被欠了一两个月的月钱,有的则是被欠了几天,哪能让曲庄主走?

曲庄主冷笑道:“这曲家布庄刚才已经被我充公了,严格来说,是曲家布庄欠你们的的月钱而非我曲某人欠你们的月钱,所以你们想要月钱的话,跟于巡抚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