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这边因为“百万西军”的抵达和金人的诈和之计,开始酝酿一场惊天风暴的时候,赵楷所在的大名府还是一片安宁景象。

一场大战刚刚结束,上上下下都挺辛苦的,当然得好好歇上几天了。

回到大名府城后的第四天,已经把家里的三个女人安抚好了的郓王赵楷,对外依旧挂出了养精蓄锐的招牌,没有安排任何政务和军务活动。只是躲在大名府的宫城之中,悄悄的召见自己出征期间留守大名府城的三个心腹——陈记、王晓德、白斯德。

召见这三个心腹的地点也没有摆在宫城的崇政殿内,而是选在了宫城的一段城墙上。

城墙的两头还有上下马道,都有天策卫士把守了起来,没有赵楷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许上城。整个一堵城墙上,就只有赵楷、陈记、王晓德、白斯德四个人。

赵楷背着手装模作样的踱着步子,陈记、王晓德、白斯德则并排走在他的身后。

“大王,当日为大王立后继之事,其实是由蔡转运挑起来的......他可能觉得大王会打不过郭药师,所以想让臣和秦长史把元帅府所存的财货交出去给他!”

正在打小报告的是陈记,他是赵楷的心腹,也是赵楷留在大名府监视众人的眼线——这是他自己认为的,赵楷这个前提举皇城司事现在有点粗疏,心思也都用在抗金上,对于特务工作不怎么上心。

不过陈记、王晓德这两个大走狗却还是比较得力的,没有赵楷的吩咐,就开始替主公监视下面的臣子了。不仅监视武官,甚至连大名府城内的高级文官,也都被他们盯起来了。

当然了,他们手头掌握的特务资源已经不能和当初在开封府时相比了。当时皇城司下共有六个亲事指挥,有三四千个亲事官,而行现在他们手头的前亲事官只有两三百人,而且还大多担任着元帅府的官吏,有各自的职司,只能客串一下特务密探。所以特务工作的效率,也不能和之前相比了。

但是要掌握蔡懋、杜充、秦桧、吕颐浩、赵植等人的动向还是绰绰有余。

“知道蔡懋为什么要钱吗?”赵楷问。

王晓德忙接过问题,回答道:“蔡转运和杜太守、吕转运三人商议,准备在大王兵败......之后,一边调集冀州、河间、沧州等处兵马入卫大名府,一边向郭药师求和,所以需要花费一大笔财货。”

“知道了......”赵楷琢磨了一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于是又问,“秦长史不肯给?”

“自然不肯,”陈记笑道,“他倒是算准了大王可以取胜,所以硬顶着不给。”

“是吗?”赵楷可不这么认为——秦桧死抠着财物不给,一定是为了破坏抗金,也有可能是为了方便自己贪赃!

当初把秦桧从开封府弄出来是因为怕他鼓动赵佶、赵桓卖国求饶。而让他当长史则是无人可用下的不得已之选......现在既然已经发现他的阴谋了,而且赵楷底下已经有了不少人才,自然该找机会把他调离长史岗位了!

陈记并不知道赵楷早就掌握了秦桧卖国求荣、迫害忠良的铁证,还当赵楷多看重秦桧呢!居然点点头道:“幸亏秦长史顶住了,要不然钱给了蔡转运,莘王也许就被杜知州扶上去了!”

“拥立莘王又是怎么回事?”赵楷皱眉问,“莘王和杜充有交情?”

“大王,”赵楷的“大内总管”白思德马上接过问题,“莘王到了大名府后,就一直在宫城内呆着,足不出宫,和杜充并没有什么交情。”

“大王,”陈记道,“杜知州就是想谋个定策之功......本朝功勋首推定策,韩忠献不就因定策两朝之功为天家所重,换来了子子孙孙的富贵尊荣。”

赵楷苦笑一声:“本朝自灭北汉后就没什么大功了,对外那是屡战屡北,小小的西贼都平不了......臣子们也就谋一谋定策之功了!”

说着话他又瞄了眼陈记——陈记一样在谋这个定策功!

陈记倒也理直气壮,道:“可是杜知州不该推莘王,因为大王是有儿子的!”

儿子......

赵楷一想到自己的一儿一女,就有点不大能够接受......总觉得他们是俩“拖油瓶”!

不过杜充拥立赵植的事儿还是赵楷所不能忍的,因为赵楷觉得自己是天选之人,不可能被郭药师之流所杀。但是暂时兵败而无法返回大名府城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如果赵莘在自己无法返回大名府的时候被立为大元帅,那等自己回来了,还能收回元帅之权吗?

这事儿和立赵论完全不同啊!

赵论是个孩子,是不可能掌权的,立他为帅也是当个傀儡,真正掌权的是朱凤英和潘采莲,自己回城以后,当然可以收回权力。

所以这个杜充......一定好好控制起来,可不能让他替代蔡懋知大名府了。。

赵楷沉着声音问:“那杜充应该怎么处置?”

陈记建议道:“等郭药师抵达北沧州后,大王可以命杜充反攻北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