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陛下现在怀疑幕后指使者是她或者萧长卿,开棺之心就会减弱,她需要再添一把火。。。

“今日三皇子妃寻来,面有狰狞之色,儿不敢掉以轻心,察觉她先欲刺杀儿,又有自绝东宫之意后,儿便决定将计就计。”沈羲和说着对珍珠使了个眼色,“去将三皇子妃请来。”

“太医丞!”祐宁帝责问,“你不是说李氏已死么?”

太医丞扑通一声跪地:“陛下,三皇子妃脉象全无,面色发紫,系中毒身亡之相。”

太医丞心中绝望,这世间奇门异术不少,莫说是假死药,有些奇异之人还能制造出假的脉象,他怎么这么倒霉,偏要遇上这些高人呢?

“儿于西北也曾偶然得一瓶假死药。”其实是谢韫怀相赠,萧华雍那日却没有服用假死药,而是随阿喜提前施了针。

珍珠不但带来了脸色灰白的李燕燕,还带来了一瓶假死药,递给了刘三指,假死药拿去给祐宁帝研究,让他亲眼看一看是否与萧华雍当日症状一致。

“李氏,你为何要至东宫寻死觅活?”祐宁帝收敛了怒意。

李燕燕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她早就醒来,这边发生的事儿,珍珠也一五一十告诉她,一句话都没有掺假,她知道她被利用了,而利用她的人……

李燕燕目光阴沉沉地落在余桑宁身上:“陛下,余氏说谎,非妾请她过府作证,而是妾先收到有递消息,道余氏知晓三郎死因,妾才急急将余氏请来!”

李燕燕出现的那一刻,余桑宁就知道自己完了,其实要面对的是沈羲和,她心中一丝胜算都没有,只是有人捏着她太多的把柄,她就算不听命,也会死得凄惨,她别无选择,只能一搏,终究还是白费心思!

李燕燕越说越愤恨:“是余氏,余氏说当日她亲眼看到给妾递八殿下刺君消息的人是东宫所派!”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落在余桑宁身上,余桑宁却忽然挺直了脊梁,她诡异地笑了:“呵呵呵呵呵呵……”

笑着笑着她雪白的贝齿染上了血,很快大口大口吐出鲜血来。

“太医丞!”祐宁帝高喝一声。

珍珠与随阿喜几乎是和太医丞一起本上去,三人一致诊断,余桑宁是毒入内腑而死,且已经服毒超过一个时辰,也就是被宣入宫就已经服毒。

“拖出去,暴尸三日!”祐宁帝扫过余桑梓,冷漠地下令。

这是担心余桑宁也是诈死!

沈羲和微微眯了眯眼。

余桑宁死了,线索就断了,但帝王的怒火并未平息,余桑梓糊弄皇室,欺君罔上,这种事情没有余府人里应外合绝不可能瞒天过海!

只是余府的人被锁拿严刑拷打都没有人知道余桑梓是假死,祐宁帝只当是已死的余项所为!

余府没有被诛九族,但却被抄家,余府余项一枝尽数流放。

李燕燕当日回府就一把火烧了三皇子府,熊熊大火差点殃及其它皇子的府邸,弄得整个京都传得沸沸扬扬。

不知她是不是死前传信给了李梁旧部,梁城没有半点异动。

但是祐宁帝盛怒之下,虽然命人厚葬了她,却没有将她葬入皇子陵,这是向世人宣告不认可她的身份。

萧长瑱想要与她合葬的遗愿终究是没有达成,若是李燕燕没有闹这一出,沈羲和是愿意让萧长瑱死而无憾。

至于开棺,祐宁帝被萧长卿架住也就不了了之。

一腔怒火的祐宁帝将萧长卿密宣入勤政殿,遣退所有人,开门见山问:“余氏是否受你所迫!”

“儿不明陛下之意。”萧长卿不卑不亢,“儿与太子殿下无冤无仇,怎会令其死不得安宁?”

祐宁帝冷哼一声:“你自是与七郎无冤无仇,你心中的冤与仇都冲着朕!”

“陛下之言,儿深感惶恐。”萧长卿躬身,做出诚惶诚恐的模样,“陛下是君亦是父,雷霆雨露,皆为君恩。儿岂敢对君父心怀仇怨?”

祐宁帝气得胸膛起伏:“你不用在朕面前装腔作势,你恨朕灭了顾氏。既有为君之心,焉能被儿女情长所困……”

“儿自不能与陛下相比,陛下心怀苍生,可讲心爱之人拱手相让,儿听闻吐蕃有兄终弟及,父死子继之俗,陛下钟爱之人,可真是好福气。”

“逆子——”祐宁帝气得怒喝,抄起砚台砸过去。

萧长卿偏身躲开:“陛下既不为儿女之情所困,又何故恼怒?不过一个女人罢了?陛下不是如此教导于儿么?”

“萧长卿!”祐宁帝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喊了萧长卿的名,“你真以为朕不会杀你!”

“儿于陛下,不过是一枚棋子,生死何能入陛下之眼?”萧长卿依旧气定神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父子对视,一个杀意沉沉,一个古井无波。

“你不怕死,便不想一想你的阿娘与弟妹?”祐宁帝威胁。

萧长卿垂下眼帘:“陛下,当真要做孤家寡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