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庄给卖了。”

李三听着倒吸一口凉气,“青庄?!可是那有十顷地的青庄?”

“是啊,这是先老太爷置办下的家业,”德管事感叹,“能传子孙的田地,不比那一船穷、一船富、一船翻跟斗的强些?”

“府里跟着跑了两年船,也就刚开始赚了些,后面听说都不太好。青庄是府里最大的一处庄子,以前老爷还在的时候我们都觉得那将来会是大房的。”

“没想到……”

……

没想到的还有刘玉真,她不敢置信地重复问了一遍,“你说府里要把青庄给卖了?”

“是,”屏风后的李三低头回答:“德管事说府里的大管家正在寻买主呢,周家、付家都有意。但是周家去年刚在隔壁府城买了一个庄子,如今银钱上不太凑手,而付家觉得青庄出了那事后用水不便,收成不好,所以两家都想着压一压价。”

“这会儿两边都尚未谈拢。”

刘玉真有几分心动,那可是十顷地啊,若是都种了胡菜那么她的油铺生意就可以做到省城去了,她问道:“德叔可打探到,这青庄府里想卖多少银子?”

“六万两千两,”李三道:“这青庄德管事以前随大老爷去看过,他说有一半都是可以种稻子的中上等良田,其余的多是种一些高粱、豆子等,另有几座山头,上头的树也有三五十年了,砍了就能用。”

“他还说若是分开定卖不了这许多银子的,但是合在一处这样多的地这价就高了,而且自从咱们这养鱼的营生兴起之后地价都高,这青庄无论好赖的地一亩都要十二两银。”

“这十顷地便是六万两,再有五百个庄仆的身契两千两,若是以前恐怕不到五万两便能拿下了。”

感情当初推动鱼价拔高还给自己挖了这么个坑啊,刘玉真想着自己那四万九千两的银票有几分哭笑不得。

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这的确是一个合适的买卖,一来今朝经过这百年来的平稳,合适的地基本上都被瓜分干净了,她若想遇到下一个庄子只能等周围的这几家大户败落,变卖家产。

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这二来就是她刚好有这么多银子,各处挤挤应该有五万两,差的这一万两千两待母亲回来问一问,估摸着就不差了。

机会难得,她顿时不再犹豫,道:“你去请了德叔来,我欲买下这青庄,要与他商议一番要如何行事。”

李三一听,吓得惊愕地抬头,对着屏风后朦胧的身影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低头道:“是,尊太太吩咐,小的这就去找德管事。”

决定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刘玉真晚间没忍住告诉了陈世文。

“青庄,十顷的地!天爷啊若我买下来种满胡菜,那开花的时候一定美极了,每年单单是这菜油我便能得七千多两的进项!”

她开心地想着,如今她的胡菜种得还不够多,这种低价的油运出去就卖多少,没有剩的,若是有了这青庄那就可以多种一些胡菜,把油铺开到府城、甚至是省城去。

当然那时肯定会有人也把油菜种出来了跟她抢生意,但也抢不了多少,因为如今的人都缺油水,便宜的油根本不愁卖。

陈世文听到她这么说顿时吃了一惊,“十顷?青庄?!”他想了想,问道:“可是之前争水打死人的那个青庄?”

“是啊,”刘玉真回答,并把李三的回话都告诉了他,笑道:“你说巧不巧,竟被我们赶上了,正好我有钱,正巧他要卖,合该是我的缘分。”

“你有这么多银子吗?”平常对妻子的嫁妆不太关注的陈世文问道:“六万两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你莫不是要把嫁妆都拿去当了吧?这可不妥。”

“你想哪儿去了?当了嫁妆买田地,打肿了脸充胖子,我是这样的人吗?”刘玉真白他一眼,“我有田地有铺子,在府城和三姐姐一块开了间首饰铺子,在京城与表姐一块又开了间首饰铺子,这些年共攒下了两万多两,合着此前出海賺取的可不就是差不多五万两。”

“剩下的一万多两我回头问问母亲,她那里应该还有些,待明年我再还给她。”

陈世文有些惊讶,他是知道刘玉真有田庄有铺子的,还与人合伙做生意,但却是不知道她攒下了这么多的现银。他想了想道:“这的确是个好机会,若加上岳母那边的还是不够,你可还记得我们初成亲时你祖母送来的那个匣子?你取出来用了吧。”

初初成亲的时候?

刘玉真想起来了,都三年过去了他若是不说她还忘了呢,忙问道:“你说的可是那匣子里装的八千两?”他当时神色奇怪得很,她和母亲还私底下猜测是用来跑官使的呢,谁知一放就是这么多年,他一点要用的意思都没有。

这会儿终于想起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银子啊?”她没忍住问道:“我一直觉得奇怪,祖母怎么突然给了你这许多银子,还和母亲猜测说是为了给你将来谋官用的,可是你一直没有用。”

“徐老大人年初升任吏部侍郎的时候,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