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笑道:“这是我们举人老爷找他娘子呢,举人娘子快去吧哈哈哈。”

一阵哄笑。

刘玉真连忙站起身子,向诸位长辈婶娘及妯娌们告罪离去,一走出堂屋便松了口气,问道:“夫君找我何事?”

段嬷嬷也有些疑惑道:“姑爷未曾说,不过先前姑爷从老太爷处回来,听说您在陪太太们待客,于是便吩咐老奴将您喊回来。”末了小声补充道:“瞧那神色不像是大事。”

刘玉真定了定神,从西侧的小院门回到了后院,穿过苍翠的竹林回到了西厢房。西厢房前头,和后院正房相隔的地方幽幽地生长着几株牡丹,如今正是晚秋时节,牡丹花期已过,那花枝张牙舞爪地生长着。

“我瞧着这牡丹没有府里园子里的长得好。”刘玉真随口问道。

“可不是,”段嬷嬷解释道:“家里的牡丹院有十几个下人侍弄呢,这院子里的我瞧着有一两年没修剪了,这牡丹花想要养得好,冬日里的修剪施肥必不可少,不然第二年就没法看了。”

刘玉真提起裙摆拾级而上,道:“那到了冬天嬷嬷你吩咐下去,让人来修剪,我记得我的陪房里有个精通花木的小厮?”

“对,李三先头是在梅园伺候的,他老子娘大半辈子都在园子里度过,对这些个花花草草的最擅长不过,回头我便吩咐下去。”段嬷嬷示意桂枝守在门边,自己跟着刘玉真走进屋子,半响转身出门去了耳房。

屋子里没有旁人,陈世文脱了鞋盘坐在窗边的榻上,桌上放了一卷书册,没翻开几页。

刘玉真的脚步微不可见地停了一会儿,复又起步走近,笑道:“夫君,您让段嬷嬷寻我回来,可是有事?”

陈世文示意她坐下,柔声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来了好些婶娘,担心你应付不过来,便让人喊你回来歇歇。”

刘玉真有些惊喜,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嫁到陈家这条路虽然是她无奈之下的选择,对于其中的艰难也有些准备,但今天这种乡下三姑六婆七嘴八舌的,还真有些不适应。

不得不说陈世文不愧是考中举人的古代成功人士啊,员工激励做得好,她这么一说顿时让她觉得刚刚那干坐着的付出有了回报。

这老板还是不错的。

陈世文并不知道新娶的小娘子腹诽他是个“老板”,他正斟酌着接下来的话应该怎么说,“此外,”他犹豫了一下,道:“我与祖父、爹娘商议了一番,往后家里的事情都还是由娘来打理……”

刘玉真愣住了,脑海中想起了早上回礼一事顿时解释道:“可是早上我吩咐人给您的两位同窗回礼一事?其实我是想起了以前家里头给刘府那边的节礼,二婶每每都是要说的,所以我才……”

刘家富、陈家贫,所以一直以来刘家的当家二太太都不大瞧得上陈家,嘲讽陈家送过去的年节礼物已经是刘家的保留节目了。可见两家的家境差距,从中也可以看出陈家当家太太送礼是多么的经年如一,不知变通。

所以今天一听说两位秀才要走,刘玉真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他们回到家里后一拆礼盒——三瓜裂枣的连路费都及不上,那得多损陈世文的个人形象啊!

所以才急急吩咐了桂枝去加礼,但现在陈世文这么一说,难不成还错了?那可不行,她是把陈世文当老板看待的,操持家务是为了给他帮忙,不是为了添乱,所以前倾了身子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你别误会,”陈世文探过身子握住了她的手,笑望着她道:“你今早上做得很好,封兄和刘兄都是我的至交好友,你给他们备的回礼很妥帖。”

“只是这样让我想起了之前的人情往来,玉珠不爱理会这些,向来都是由身边的嬷嬷做主的,娘又没有准备过,难免有些疏漏。”

“我想了想,往后我们这房的人情往来便都交给你吧。”他递了个册子过来,笑道:“我这里有一本册子,上头这些年来与师长、同窗走礼的记载以及我中秀才和举人时收到的贺仪。”

“除此之外还有两百两银子,往后家里的事就劳烦娘子打理了。”陈世文道:“至于其他的亲戚,尚未分家还是由娘管着为好,亲近的你再添一份也就是了。”

“你既嫁了我,我自是信你的,”陈世文紧握着她的手,声音沉稳而柔和,“自那日后我便知你是一个好姑娘,良善、明理,你我夫妻一体,我也没什么可瞒着你的,这家里的事你慢慢的也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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