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就要告吹,其次刘玉真还想到了之前周姐姐说的嫁妆一事,三房受了此等大辱,那么是否在嫁妆上有商榷的余地?

能让公中或者大房拿出银钱来补偿,比如给正好能符合周二太太期望的五千两?

至于二婶,她身边也有能人但如果是她出手这里的人就不会是她,而是更好掌控的四姐姐。

“应该是三婶,”刘玉真冷静地分析着:“这种事向来是女眷的手笔,若是二婶,今天在这里的人不会是我,而姐妹们尚做不到如此慎密。”

“只有三婶,对这婚事她一直不太情愿。母亲说老太太和三叔都同意了,三婶虽然有别的心思但也没高声反对过,所以她才应下做说客的。”逼婚的事曾氏不会做。

说到这里,她冷笑了一声:“真是可笑,二姐是她的女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她竭力反对谁还能逼死她?”

如果三婶哭着闹着反对,家里头不说陈世文若知道了定是不会应的,可惜她不敢,又拿不出娘家二嫂想要的嫁妆,也是起了恶毒心思。

“正道不走偏想些歪门邪道,把我们关在此处,一来破坏了此门婚事,二来坏了我的名节报复母亲,真是一石二鸟。”

其实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老太太,她老人家是想和陈世文维持此种亲密的姻亲关系的,而且哪一个孙女并不在意,所以此计是一石三鸟。但这话可不能在陈世文面前说,免得他看低陈家,看低陈家姐妹。

“此言有理。”陈世文暗暗点头,又继续问道:“那不知五姑娘准备如何处置,是否需要帮忙?”

“……不必了,”刘玉真的语气低了下来,“三婶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那我们的亲戚情分也就断了,接下来自然要打狠了她,免得都以为我们大房好欺负。”

“此事我自会与母亲商议,你,你放心定会给你交代的。”

刘玉真暗自想着要怎么对付那三太太周氏,而且这事陈世文最好不要再插手,不然他们两个可就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陈世文欲言又止,他看着跪坐在菩萨面前的女孩儿沉默着,眸光深邃,不知想起了什么。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菠萝蜜多时……”

……

刘玉真不知道自己念了多久,大冬天的地上冰冷刺骨,她的膝盖疼得很,不仅有些后悔刚刚为了后面做戏跪太快了。

她一边想着怎么还不来?一边念完《心经》又念起了《佛说高王观世音经》,念完后还是没有听到动静,不禁裹紧了狐狸皮斗篷,悄悄伸直腿。

“姐夫,姐夫?”刘玉真侧过身子小声呼喊着。

“五姑娘何事?”陈世文睁开眼睛扭头望过来。

“你,你听到动静了吗?”刘玉真期待地望着他。

陈世文摇头,猜测道:“许是外头出了什么变故。”

“怎么会呢,长辈们这会儿听完戏,正是用午宴的时候,娘亲应该发现我不见了呀,怎么还不找来?”她有些不安。

“许是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顾不上来寻。”陈世文谨慎地回答道,说实话经过这件事后他对刘家再发生什么事真是一点都不奇怪了。

相对无言两人一躺一坐又过了许久,最后陈世文估计是冷得不行,避着门缝坐了起来,注视着刘玉真神色不明:“过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没有人来,估计外头真的有事耽误了。”

见刘玉真脸色苍白没有回复,陈世文不忍地看着她,道:“五姑娘,以你的聪慧应该明白,时间越久,对你我越不利。虽然你的计策能够避免,避免我们被撞见独处,能挽回一些名誉,但时间久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甚至过了夜……”

“那除非你我一人死在此处,不然五姑娘你的名节是保不住了的。”男子只会被人说风流,但是名节有失的女子将会被如何处置,陈世文从乡间走到县城,再走到府城、省城,听过、见过的不知凡几。

随意嫁人已是好的,有的终身青灯古佛,还有的“病逝”,甚至“沉塘”。

委实让人不忍。

刘玉真也明白,虽然她自己不这么觉得,但是自幼得到的教导都是女子名节重于一切,母亲年老后还会得到朝廷赏赐的贞节牌坊嘉奖她的“守节”之举。

可想而知这世道对女子贞洁的看中,实在不是她这么一个弱女子能反抗得了的。

也知道自从他们出不去后,不管他们在这里是自愿的还是被陷害的,她的名节将不复存在,如果不嫁给他便只有出家或者远嫁一途。

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焦虑,但她现在不想和他说话,也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哪怕她再三提醒自己这件事不是他的错,两人都是受害者,但难免心中会暗暗埋怨。

他怎么就在这里了呢?

他怎么就不是个女的呢?

沉默许久没听到对面这位聪慧的姑娘回话,陈世文于是斟酌着继续说道:“小生陈世文、字文博、二十有二,家住百山镇坡下村。父祖三代身家清白,自幼苦读诗书经义,尊圣人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