韬哥儿将事情说完了之后,也没有在卫芙这里多呆,便径自回去了。

卫芙处理完了府里的庶务,才饮了一口茶,就见着穿了一身常服的姜珩自外归来。

这人如今来汀兰院的时候倒是越发的显得自在了,大有将这当作是他自己的院子的意思。

而映雪和映岚也极有眼色,见着姜珩回来,先是上了茶水点心,尔后便自发的退了出去。

对此,姜珩自是极为满意的。

卫芙冷着脸瞥了他一眼:“怎么,我身边的丫头是不是很得用?”

虽然卫芙醒来的时间还算不得长,但有些事只用想的她也能猜得到了,映雪和映岚两个丫鬟如今虽然对她毕恭毕敬的,但在她醒来之前,两人到底是听谁的,这还是两说呢。

卫芙倒是知道映雪和映岚也有不得已,但身边的丫鬟却是听从别人之命,卫芙自然不可能半点都不介意。

只不过,这段时间以来事情就没有断过,卫芙最重视的自然是三个孩子,与三个孩子比起来,这些可以算是细枝末节的事,自然也就不会太过在意了。

但现在……

见着姜珩这副样子,卫芙觉得,她还是需要敲打一下两个丫鬟的。

姜珩听卫芙这样一说,面上微微一僵,然后才道:“夫人,你知道的,我向来都不亲近你身边的人的,这两个丫头也一样。”

卫芙“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在意他的狡辩。

她关注的,是另外一件事。

“圣上这么早召你入宫,是为了长宁长公主的事?”卫芙问道。

姜珩闻言点头。

同时,他的双眼不由得微微弯起,眼里不仅带着笑意,也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愉悦来。

他就是喜欢与他的夫人说话。

明明从头到尾,他们自宫中归来之后都没有见过面,更没有过任何的交流,但他们却就是能够这般默契的想到一起去。

带着这样的愉悦,姜珩点了点头:“夫人猜得没错。”

卫芙扬了扬眉。

虽然心里早就有所揣测,但真的从姜珩这里得到了肯定,她的心这才算是完全定了下来。

既然这样,那她昨日在千秋宴上的那些近乎放肆的行止,不仅不会惹得方皇后动怒,还正正好的就顺了方皇后的意。

“那……”卫芙看向姜珩,“圣上召见你,都说了些什么?”

姜珩倒是一点不能与后宅妇人说朝堂之事的想法都没有,闻言没有急着回答卫芙的话,却是面不改色的伸手朝着卫芙的手握了过去。

伸手,握住,然后就再不肯放开。

卫芙微微挣扎了几下,见这人不肯放手,便也就罢了。

她瞪着姜珩,用眼神催促姜珩回答她的问题。

姜珩轻咳了一声,掩饰着那点尴尬,以及小算计得逞的得意与喜悦,然后才说起了正事:“圣上之所以召了我入宫,自然是为了安抚我。”

可不就是安抚么?

姜珩身为国公,多年来一直镇守在边关,可谓是劳苦功高,偏偏他未来的儿媳妇,却在千秋宴上被长宁长公主那般明目张胆的欺辱。

要不是卫芙当时就在场,谁能说得准,沈珺被这样针对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也正因为卫芙在场,长宁长公主尚且能如此做,也就可以想象得出来,长宁长公主有多跋扈了。

圣上虽然只不过是想寻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来处置长宁长公主,不叫庄太后像从前那样护着长宁长公主,但对于姜珩的安抚,却也不是假的。

虽然长宁长公主在千秋宴上的所为,其中有着方皇后的放纵的原因在,但方皇后顶多也就是顺水推舟,别的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过。

也就是说……

长宁长公主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于她自己的意愿,她对于卫芙的恶意,也是完全不作假的。

哪怕没有永宁县的事,对于长宁长公主的所为,圣上亦是极为不满的。

安抚?

这倒也在卫芙之前的设想之中。

“那,圣上会如何处置长宁长公主呢?”卫芙又问。

说起来,卫芙觉得,长宁长公主也真是会作死的。

明明拿了一手的好牌,又有庄太后护着,她平时就是再怎么张扬,圣上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如何会动她?

偏偏她却是想不开,要去动永宁县的税赋。

圣上将永宁县给了长宁长公主做封地,这已经就是极大的包容了,要知道税赋可是关系到国库的,给了一个永宁县出去,就相当于是从国库里,从圣上自己的口袋里拿了银子来贴补长宁长公主,由此也可以看出,对于这个唯一的一母同胞的妹妹,圣上也并非无情。

只能说,长宁长公主是自己太作了。

动了永宁县的税赋也就罢了,还逼得百姓都要没有活路了,这百姓一没有活路还能做什么,自然是为了生存揭竿而起了。

景朝的太祖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