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六礼的程序一个都不能少,等到请期,也就是定下婚期的时候,聘礼早就该送去女方家里了。

可看看韬哥儿的婚事,婚期已定,但六礼的其他几道程序却是一道都没有履行。

卫芙每每想到此处,都忍不住心中窝火。

那个“卫芙”……

她是有多不待见韬哥儿,才会继给韬哥儿定下了这样一桩婚事之后,又丝毫不讲究的定下了婚期?

但,窝火归窝火,想到若不是那个“卫芙”这样不讲究,自己只怕是赶不上亲自替韬哥儿操持亲事,卫芙才总算是觉得安慰了。

“嗯,这个不错,可以加到聘礼里去……”

“这个也好……”

卫芙一边翻着册子,一边暗暗念叨着。

时不时的还会让映雪和映岚将她挑出来的这些东西登记下来。

映雪和映岚看着自己面前的纸张上写着的越来越多的东西,都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咋舌。

夫人……

这是想将库房都搬空吗?

卫芙倒也不是没有注意到两个丫鬟的神色,但她心里自然也是有所打算的。

韬哥儿既然看重这桩婚事,而沈珺除了胆子小点,也并没有别的什么毛病,卫芙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也就乐得成全韬哥儿。

这样一来,这桩婚事,卫芙势必是要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

卫芙虽然才醒来没有多久,但即便是这样,她都听说了不少关于沈家高攀了镇国公府这样的言论,可想而知,沈家被逼无奈之下与姜家结亲,背地里承受了多少的压力与委屈。

现在韬哥儿和沈珺还未成亲,这样的言论就已经甚嚣尘上了,若是等到两人成亲之时,只怕还会变本加厉。

如此,韬哥儿若是听到了这些言论,只怕也是不会高兴的。

卫芙自然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在这样的情况下,让那些长舌之人闭嘴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叫那些人看到镇国公府对这桩婚事的看重了。

若镇国公府不在意这桩婚事,那些人倒还能酸溜溜的说些高攀不高攀的话,但若是镇国公府十分重视这桩婚事,那这些人除了道一声沈珺好命,又还能说什么?

而想要表明对这桩婚事的满意,有什么法子比送多多的聘礼来得更直观?

是以,卫芙才会如此费尽心力的提前考虑起聘礼的事来。

估摸着差不多了,卫芙才将手中的册子合上,就见着姜珩走了进来。

映雪和映岚见状,先是征询地看向卫芙,见着卫芙点了头,她们才收起了面前的东西,朝着姜珩行了个礼,匆匆退了下去。

“夫人在忙什么?”姜珩道。

一边说着话,姜珩还极为自在的坐到了卫芙的身边,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卫芙这会儿却有些不自在。

自从那日从姜珩的嘴里听到了“我也能”这几个字,再见着姜珩,她就总觉得不自在,而姜珩似乎也知道卫芙是什么样的心态,这几日都没像之前那样有点空就往卫芙的跟前凑。

卫芙正觉得松了口气呢,却不相这人就又来了。

微微吸了一口气,卫芙道:“我在看库房的账册,看看到时候要准备多少聘礼。”

提起韬哥儿的婚事,卫芙倒是自在多了。

姜珩听了微微扬眉,“夫人,对孩子们,你太过溺爱了。”

他的语气并不重,但明显是不赞同的。

听姜珩这样一说,卫芙怔了怔。

其实……

姜珩说的没错。

因为错失了孩子们十五年的时光,之前又与孩子们是那样恶劣的关系,卫芙醒来之后,确实是在尽可能的对孩子们好。

只要孩子们愿意,就算他们想要天上的星星,卫芙只怕也是要想法子办到的。

卫芙也知道,对于孩子,并不能一味的顺着,真要是这样做了,很容易就将孩子们宠坏了。

申睿为何会成为那样一个纨绔,还不是自小就被申国公和申国公夫人宠着么?

卫芙当然不想将孩子们宠成申睿那样,但她的理智知道自己不该毫无原则的宠着孩子们,但在实际做的时候,出于对孩子们的心疼,以及弥补的心理,她却总是忍不住的就想纵着孩子们。

这段时间以来,她都是这样做的。

现在被姜珩这样一提,卫芙回想起来,也总算是觉得不妥了。

而姜珩,见着卫芙如此,刻意放柔了嗓音,道:“夫人,我知道你想弥补孩子们,想要把这十五年来缺失的都补上,但也并不能这般纵着他们……”

卫芙听到这里,到底不由瞪了姜珩一眼,扬了扬手中的册子,强词夺理地道:“我哪有一味纵着他们了?这不是韬哥儿要成亲了,他这婚事情况又有些不同,我这才想着多备点聘礼,也好叫外人知道我们的态度么?”

话虽如此说,但卫芙也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