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靴踏地,铿锵有声。

欧阳靖手提无双方天戟,步若流星,走向刺史府大门。

吕玲绮左手提盾,右手持剑,亦步亦趋,紧随欧阳靖左右。

刺史府中门大开,貂蝉全副武装,手捧一领猩红披风,俏立门旁。

欧阳靖行至大门前,蓦然停步,貂蝉嫣然一笑,上前一步,为他系上披风。

欧阳靖冲貂蝉微微点头,举步前行,貂蝉笑容一敛,神情肃然,与吕玲绮并肩而行,跟随在他左右。

门外车马场上,赤兔鞍鞯齐备,静静等待。赤兔马旁,又有一枣红胭脂马,一通体浑无一根杂毛的雪白骏马,正是吕玲绮、貂蝉座骑。

关平、关兴、关银屏、张星彩亦各牵一马,候在车马场上。

欧阳靖来到赤兔马旁,翻身上马。吕玲绮、貂蝉、关平、关兴、关银屏、张星彩亦同时上马。

欧阳靖不发一语,策动战马。貂蝉、吕玲绮紧随其后,关平四人次第跟上。

一行七骑,疾驰城西。

行不多时,身后马蹄声疾。

欧阳靖回首一看,却见孙尚香戎装在身,背负日月乾坤圈,乘一骑乌骓马,飞赶而来。

见欧阳靖回首,孙尚香嘟了嘟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越过关平四人,老实不客气地来到吕玲绮身侧,与她并辔而行。

“香香?”吕玲绮奇道:“你怎来了?我们是去打仗,不是去打猎。”

孙尚香轻哼一声,“我怎不能来?我能与你‘父亲’并肩斩袁术,就不能与你们并肩战曹操?哎呀玲绮你少废话啦,你看你父亲都没有说话呢。”

吕玲绮看向欧阳靖,目有征询之意。

“跟紧我。”欧阳靖只简短地说了三个字,便回过头去,专注前行。

“嘿嘿。”孙尚香嘿地一笑,冲吕玲绮得意地挑了挑眉梢。

……

西城,瓮城之中。

两千余并州狼骑,席地坐在各自座骑身侧,手牵缰绳,静等命令。

骑兵对面,四百辆改造得面目全非、棱角狰狞的雪橇停放整齐。

七百陷阵营重甲步兵,在高顺带领下,席地而坐,准备出击。

除高顺外,张辽、陈宫、臧霸、成廉诸将,皆在南城之上,竭力抵挡着曹军一波凶过一波,一浪猛过一浪的轮番冲击,不惜代价地让曹军付出更大的代价。

而西城这边,由刘备主攻。城上城下,喊杀声沸反盈天,飞石箭雨亦遮天蔽日,乍一看,战得仿佛甚是激烈,可实际上,刘备军士卒连城墙都未曾靠近,皆在数十丈外卖力叫嚷,飞石箭雨亦多打到了空处。

而城上的下邳守军,亦是极有默契,个个拼命喊杀,人人奋勇放箭,只是准头太难看,就没一枝箭飞到刘备军阵中。

刘备早前就有敷衍之举,此战曹操旨在一鼓而破下邳,虽未指望刘备能先登破城,但也不会允许他再次怠战。因此早给他派来了监军。

此刻,那位出身曹氏宗族的监军,正在刘备耳边不停叫嚷:

“刘玄德,你这是什么意思?司空派你主攻西城,是要你真打,消耗下邳军力,不是让你佯攻的!你怎能只让士卒呐喊放箭?还不赶紧让他们攻上去!”

刘备微笑:“佯攻也能牵制下邳守军嘛。监军您看,城上下邳守军多么紧张?看到我刘备在此,吓得连箭都射不准了。所以您就放心好了,我啊,至少能为司空主力,牵扯两千守军……”

“可司空要的不是牵扯,而是消耗!不惜代价地消耗!”

那监军厉声道:“你这边消耗越多的下邳守军,吕布就不得不从其它方面,抽调援兵增援西城。南城那边,司空主力便能更轻松一些。刘玄德,你也是老行伍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不懂?”

刘备不说话,只是笑。

旁边简雍冷嗖嗖说道:“监军,我军粮草有缺,您是知道的。儿郎们近来连饭都吃不饱,哪来力气攻城?能在这里牵扯两千守军,已经是竭尽全力了。监军若不满意……”

简雍摘下腰间佩剑,连鞘扔给监军:“请监军持剑先登!吾等必追随监军左右。”

“你!”那监军气得浑身发抖,戟指怒瞪简雍:“简宪和,你太放肆了!我一个文士,哪来勇力执剑攻杀?”

“没勇力就少罗嗦!”

简雍眼睛比监军瞪得还大:“监军是人,我军儿郎就不是人?监军命贵,我军儿郎就命贱?想要我军儿郎为曹司空大业前驱,血肉填沟渠,哪来这等好事!真真想瞎了你的心!”

简雍脾气暴、性子直,那是薄有名声的。

不过这位曹氏监军万万没想到,区区一个简雍,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耍脾气,当下气得老脸通红,铿啷一声拔出简雍佩剑,怒道:“竖子,吾必杀你!”

然而还没等他把剑劈出去,旁边一直笑眯眯的刘备,突然闪电拔剑,反手一剑,噗地一声,刺入监军软肋。

他这一剑极准,自软肋刺入,直破心脏,那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