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牵手走进了牢室,苏慕染直直的站着,喉咙有些发颤,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躺在她面前血污满渍之人。

唤他苏相?可是今他已如此凄惨况血缘之上还有不可割舍的痕迹,唤他父亲,可他曾经所做种种,不过是想用我的死换他官场无忧......

楚木白看得出她在犹豫些什么,他握着她的手大而有力,在她感受到手部传来的温热之时,她做了决定。

“父亲?”

瘫蜷在草席铺就床上之人身体颤动了一下,但也只是颤动了一下,之后又归于沉寂。

苏慕染慢慢从楚木白手中抽出自己的上,上前一步蹲下身,伸出手想探探他的伤势情况,还未触及身体,草席床上之人翻过了身。

满脸血污,嘴巴大张不见舌头,两眼泛白像是结了一层的茧,更让苏慕染大骇的是他...四肢露骨,白骨岑岑上参差不齐......

那是毒虫蛊物噬咬的痕迹!

“啊。”

苏慕染猛然退后尖叫出声,她身后的楚木白忙伸出双手将她揽入怀中,身体遮住她的视线,语气温柔呢喃,“娘子我在我在...没事的没事的......”

距离二人三四米之外的苏文耀发出婴儿哭哑般的声音,身体匍匐着向前爬去。

苏慕染从前是未曾见过如此凄惨之状的,就算是当初在凸月村遇到的那七个毒物孩童也不敌今日苏相之悲惨。

她深呼好几口气,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自己是医者把他看做病患对待,不能害怕不能害怕......

从前的苏慕染是二十一世纪的研究高材生,主要在医学中科院修临床、研制药物...她作为一个医学生除了课本上的知识以及学校的基础实践操作外,去实体医院实习尤为重要。

在导师的推荐下,她去了北京一家有名的外科手术医院,因着卓越的医学水平和超常的临场发挥能力,很快她便从一个小小的实习生一越成为了主刀医生。

一连着她做了十几场大的手术,各个手术凡经她手绝无败绩,这期间其中患者多为车祸面目全非之人,当时她就是凭着那一句话,手起刀落,针针缝合,创了一项又一项的医学奇迹......

她轻轻地推开楚木白,抬头望他,眼神笃定。

“相公,我没事。”苏慕染稍有偏头,越过楚木白的身体看向在地上正在艰难蠕动的苏文耀接着说道,“他应该是同凸月村的那七个孩童一样中了蛊,我去看看。”

说罢苏慕染迈步就要向前走去,刚踏了两步,她身侧的楚木白眼色忧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娘子......”

苏慕染顿下脚步,一只手放在楚木白抓自己胳膊的手上轻轻拍了两下,“相公放心,我知道分寸,再说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伤害不了我。”

“可是......”

“别可是了,我不还有你在身边陪着吗?没事的。”

楚木白看了一眼在地上手无缚鸡之力的苏文耀,眉头皱了皱,“那我唤来两个吏员供娘子差遣。”

“不用不用,相公在这里就行了,我不愿旁人打扰,特别是在我为病患看病之时。”

“娘子要救他?”楚木白暗黑深沉的眼眸闪烁,似乎想要想要同她说些什么。

“为何不救?相公这是什么意思?你让我来不是想让我治他的吗?”

楚木白微微低侧额头,“是...也不是。”

苏慕染一时不明所以,她双手反抓他的手臂,杏眼圆鼓愕然的看着楚木白的眼睛。

“什么是也不是,相公你把话说清楚。”

“早期的时候我曾派人调查苏相和云夫人的事,想查清缘由他为何会对外诈称云夫人已逝,实则将她囚禁暗格。”

苏慕染眼眶中隐隐泛了一层的雾水,她想起她的母亲,心中就隐隐作痛,她声音颤颤的问道,“是...是何缘由。”

“云夫人是被他从商队里掳来的。”

“什...什么!我娘我娘是被他强迫的......”苏慕染愕然悲愤。

原本在地上匍匐蠕动之人,反应声响更加剧烈,他循着声音不断地向苏慕染爬过去,泛白的眼角是泪在流,声音凄鸣,看得出他想她救他。

“你走开!”

苏慕染厌恶的退后甩袖,眼看着苏相身上的污渍就要污了她的锦绣白裙,楚木白一个侧身将她横向打抱起,出了牢房,关上了门,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见她神色不安,状态十分之差,心中的愧疚满怀。

我不该让她来这里的,不该当着苏文耀的面同她讲述当年的真相......

“娘子对不起,我们回府。”

苏慕染晃然回过神来,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眼眶抽了红,血丝显现。

“不!我不回去!我要问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问他怎能如此蛇蝎心肠......”

“娘子,他已经哑了,四肢也成了那样,问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