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您是说,我手里那些西浦百货池袋本店的股份?”

“当然,你还不算太笨。他就是为了这个,才故意以公事公办的态度。把吉川送到你面前,让你去打的。你中了圈套,明白吗?”

“可……为什么?我的股份并不多啊,而且是祖父留给我的。”

“又说蠢话了!正因为是祖父留给你的,他不这么干,哪有正当理由要你转让这些股份?”

堤一明继续冷声道,“好好动动你的脑子,你的股份真的不多吗?看起来一亿元是不算多。可那是十年前的一亿元了。”

“近年来,西浦百货被你的伯父经营得越来越繁荣,利润激增。这么些年,光分红你都拿走了有两亿元了吧?”

“尤其是东京奥运会之后,池袋本店的物业迅速增值。你手里的股份现在最少值七八亿。而且他马上就要组建自己的集团公司了,整合资源后,效率更高,一定会进入加速发展扩张的阶段。”

“难道你认为,他会在未来的集团企业也给你留一个位置不成?会无限度的容忍你继续从他的口袋拿走大把的钱?”

堤康光宛如五雷轰顶。

就像一个从医生口中听到有关孩子噩耗的母亲一样。

明明知道这是真话,但发自内心的又不愿意相信。

“可他是我的伯父啊。他还经常对我说,学识远比金钱宝贵。亲人永远是亲人,血缘关系不会因上一代人的矛盾改变。这样的伯父怎么会?”

“醒醒吧!笨蛋!”

堤一明为了儿子仍旧痴迷不悟,怒不可遏的骂起来了。

居然伸手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夹“啪”的一声打在了堤康光的头上。

“你是一个傻瓜吗?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这么幼稚!他为什么会对你这样说?是因为他是遗产之争的失败者!”

“你还算是堤氏家族的继承人吗?难道你祖父留下的遗训,都被你忘光了吗?你马上给我背诵一遍!”

堤康光被打懵了,先是捂着脑袋迟疑地望了父亲一眼。

随后他突地打了个冷颤,连忙站直了身体。

再不迟疑,顺从地开始背诵。

“……没有什么人是可信的,没有什么人会从你的利益出发给你恰当的建议,任何为你好的建议后面都有独特的利益。”

“旁人的每一个建议、每一个句子,都是一个**的隐蔽所。你一旦对他人形成了依赖,就免不了会被无情地算计。”

“因此,我们要学会忍耐孤独,更要慎独。挑选手下首要看重忠心和顺从,我们宁用奴才,不用人才……”

就这样,一句句毫无偏差的背诵了下来,总算让堤一明的狰狞缓和了下来。

但他还是“哼”了一声,语气不善的告诫。

“听着,虽然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可你要是不具备让我放心的能力,我也不会把家族资产交给你的。”

“如果你要成为一个合格的企业家。那么祖父遗训光背下来还不够,这些话每一个字,你都要认真揣摩细心领会。知道吗?”

堤康光心里一凛,站得越发端正,鞠了一躬。

“是,父亲。我会努力的。”

堤一明这才点点头,表示真正的满意。

“这件事算是给你个教训,早点吃这个亏对你也好。至少能让你看清楚你人心,从此真正长大成人。你要记住,商人,就没有一个心软的人。亲情,不过是拿出来嘴上说说的东西罢了,在利益面前,任何感情和道德,都是黯淡无光的。”

“我明白了,谢谢您的教诲。”

堤康光神情黯然地吸了一口气,又是深鞠一躬。

不过当抬起头来,他又有些不甘心地追问。

“父亲,那……我的股份真的要转让出去吗?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还有道歉的事儿,难道我只能牺牲尊严,去低头?我不甘心!我们应该想办法阻止他!挽回颜面!”

堤一明拿起了金质的烟盒,自己点燃一只香烟。

然后扔了几页纸张过来。

“你当我没想过?看看吧,这是你伯父准备发表到报纸上的文章,内容无关你的事。是我们度假村的计划,有些不宜公开的事被他察觉了。他要在报纸上公开谴责我们和地方官员有利益输送,牺牲民众利益。”

堤康光极度震惊了,“他……他怎么敢这么干?”

“他就是这么干了!他可是你祖父的嫡子,又‘宽厚’的让出了西浦集团大部分财产。还是知名作家和诗人。完全站在道义的高峰,这就是他的优势。”

“他站出来来谴责我们,谁能拿他怎么样?我们的一切反击,只能让那些愚忠的老臣子和无知的民众在情感上更加同情他。”

“更何况日本红党现在势力开始增长,国会的席位已经有四十一人了。听说他们正和社会党谈联盟的条件。如果两党正式联手,你伯父甚至可能会从政,被红党推出来,走你祖父的老路……”

愣了好大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