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三千考座人满,“滴”一声响,落在大殿里寂寂可闻。

“考题将发布,各举子肃静。”

叶青听到这声,望着高台上悬挂的玉印,神情一动,伸手按在白纸上,认真分辨细腻均匀的质感。

以前有法力镇压,还不足为奇,但现在殿内无异,就突然之间,感觉不到气运,调动不起道法,甚至川林笔记都不见。

这本命之宝血肉相连,不说旧主未亡,不可能就生生被人夺走,就算有这样大能,被夺走时不可能没有感应。

“原理是魂魄意识,类似放逐之地的空间?”叶青闭目体会,就是皱眉:“我在逐之地七年,再熟悉不过,这不是这个感觉……”

想起前世贡院“文运之地”的传说,一些信息对应,低首看着手上。

刚才变化时间太短,叶青虽早有准备,确定手一直按在白纸上,细腻均匀的质感不曾变动丝毫……

“这是道域?”叶青望向周围举子,一个个近在咫尺,神情平静,心中暗想。

正想着悚然,突听脚步声。

一个青紫大员自侧殿通道过来,正是大学士佟善,到台上没有多话,只扫一眼下面举子,淡淡的说着:“殿试只考二题,正午准时收卷,现在开始发卷。”

说着对真人点点头,又捧出一只金盘,对着上面五彩圣旨、晶莹玉碟一礼。

顿时丝丝青光和金光交合,浮在空中,化成了一个“现”字,见此,佟善就松了口气,这青金之光在殿穹上空一闪,突听得人人讶声,叶青看去,果见得第一张纸面上浮现了题目。

“喻下纸现,很是神奇,现在看来,的确是道域……到这步也真是绝了。”

叶青苦笑,看着举人神态,心中意识到,这道域看似真实,实处于真假之间,就算有人串通,这时都接受不到,甚至因举动异常,落在台上监考官眼中,当场就以考场违纪给清退出去。

“难怪多少万年,违纪常有,就没有听说过有作弊大案,以凡人之身,与天庭斗,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啊……”

摇摇首,收敛了心神看题。

题目只有两道,并不同于前世,想完全照抄是不可能,但题目本质还是一致——第一道是论道,第二道是论世。

叶青脑海里本能冒出潮水一样的华章佳段,都是可以合用,但都不完全贴合,关键是有没有核心立意贯穿。

抬首看了眼高台,漏壶又灌满了水,一滴一滴落下,在大殿里清晰可闻,除此一切杂音都隔离了。

既时间还早,叶青不急于答题,心念一转,华章这时在眼前一一流过,就有些纯粹的意境,在心底酝酿起来。

“什么是穿越者的道?在这上达天听之际,我要对这世界说些什么?”

叶青凝看了片刻,才隆重在雪白的宣纸上写着:“上下阴阳兮或曰道,四方平行兮或称王”

这八个字写定,叶青的主题已定,不急着下笔,却若有所思,想的却是离题万里的民主。

前前世叶青就有着“展之于宏世,缩之于用身”,意思就是,宗教和修行,如果不能指导现实政治和经济,它的“大道”也有限。

北方人,南方人,提炼的本质是华人。

华夏人,美州人,提炼的本质是人类。

这社会和资本之间,专政和民主之间,甚至万国万邦,古往今来,未来一切国度,其超拔万世之道是什么?

而这道,与本世界的大道,又有什么区别?

是不是还是一个?

叶青沉思片刻,在草稿上画了几只羊,又画了几只笼子,再画了几个栅栏,心里就洞然开郎。

国者,笼栅也,这就是国家的本质。

“大国之道,在乎笼栅也,笼而喂之,在于齐德,栅而奔之,在于栅高。”

这意思是说,采取笼子政策的,就是使国民各个隔离,朱元璋定户籍,使得乡人不能离县,就深刻说明了这点。

所谓的耕战,就更彻底了,笼子喂食,道德就是平等,只有人人有其田,口口有饭吃,就太平了。

本质就是法网深入到方方面面,随时于预居民活动,云:举手投足都有其法。

所谓的民主,在此时叶青看来,却很简单,无非是罢笼设栅。

民主这思想,有几人能洞察本质?

为什么有些民主国家蒸蒸日上,领导时代潮流,而有些民主却绿色政变,时时冲突不休?

真的是学费和一个过程?

“笼之材或可竹丝,栅之树必长木。”

民主在建立的同时,必须有着“**”的同时建立,这所谓的**,在国家上就是强有力的法律和国防。

这并不矛盾,笼子可以以竹丝围着,但养的都是饲料鸡,都是死肉。

而草场牧场,活动空间扩大,牛羊鸡鸭都充满活力,可为了防止牛羊鸡鸭逃走,为了防止外来饿狼,就必须以铁网或者高大的栅栏围着。

甚至要建立大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