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叶青踱至檐下仰首望天,大雨直泻而下,不过这时却没有多少雷霆闪电了,是深秋了。

正看着,就见着有人挑着食盒进来,赔笑说着:“解元公,人都来了大厅,您用了再去。”

说着,打开食盒,里面早点就是米粥、油饼、馒头、咸菜,还有木耳炒蛋,香气四溢。

叶青笑着取过一碗粥,又见着上了些水,却不是茶,很香。

见着叶青诧异,就有人说着:“这是油茶,能济精力,比一些药方子都强——解元公请用”

用完了这些,叶青去得大厅。

大厅这时坐着二十个人,大多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看得是按照叶青昨夜要求初步筛选过了。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叶青这时长身立在案前,向堂下扫了一眼。

说实话,江晨虽是敌将,但主要对手是俞帆,叶青那时不过是一只虾米,连见面都没有见过几次。

本打算让江子楠按名调查,先作些工作,昨夜她敞开情怀,两人间就有了种默契,叶青不希望破坏这温馨感觉,也就算了。

“诸位都是江氏的子弟,都读过书,明过理,想必都清楚我和你们族长的协议”叶青目光一扫,就站起身踱着,他的声音在风雨声中显得很是清晰:“这不仅是过继,也是我明确的招揽,是要离乡随我去平寿县”

说到这里,叶青一笑:“这里面是有着主仆名分,我不想欺瞒大家,不愿者,现在可以退出,我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考虑。”

说完,点了点头,后面就伸过来一双玉手,将一支香当场点起放在案上,半个身子贴在背后,不用看也知道是江子楠。

在叶青眼角余光里,她又素手取下一个文书,交予江家的婢女传下去。

这话对这些年轻人来说,有些过于**,众人传看着文书,虽此前交代过,但还是面面相觑,议论了起来。

有的皱眉凝思,有的下意识看向门口。

不过这时,门口就站着族长江瑞松,只见族长面无表情,双眼却扫了过来,顿使有些人一惊,本想出去的人迟疑起来。

透着袅袅青烟,叶青带着微笑,扫看着众人,目光却盯着角落中。

在角落中,有个青年神情沉思,在天眼望去,就见一团灰白气挣扎着,里面隐隐有着一点青光。

可是一万五千两股约,解元的位业,全族的期望,这些化成了滚滚的沉郁的压力,形成气运漩涡,镇压着挣扎。

这灰白气几次挣扎,表现出来就是这青年脸色胀红,眼中闪着受到侮辱的光,情绪愤懑,几要怫然离去,但又受着周围同伴议论,气运、以及门口守着的族长的深深于扰。

香渐渐烧尽,这青年几次欲离开,又止住了,最强一次身子都动了,但被族长狠狠目光逼视了回去。

对族长来说,这些子弟并不算是族内精华,不过是中人之姿,拿一个中人之资的子弟换取这利益,合算的很。

叶青心砰砰跳,却不动声色,端坐着,目似点漆,自有一种让人心折的气度。

片刻香尽,无人离场,叶青落下了心中大石,这就基本上成了,下面只是走个形式罢了。

一颌首,江子楠就自身后出来,捧着一叠纸分发下去。

众人交头接耳一阵,发现所有人纸上都是同样题目,仅有一道题目:“北魏大军南下,其有二千人由北邙暗路而进,你引五百兵守在西坪山口,正当兵锋,当如何应对?”

不多时,各种答案送上来,大半都是很是死板,小部有着条理,甚至有几篇还使叶青略一亮。

翻到了一张,眼中盯着江晨这个名字,怔了下,才翻看下面。

“察西坪地理,设障北隘,纵其过,使山石隔断归路,选机自阵后掩杀,两军决死于谷中。”

……相比后来,自是粗糙,甚至有些想当然,但笔笔遒劲,字字铁血,透出一种信念,这才是顶尖战将的先决条件。

无视面前隐隐带着敌意的青年,叶青看着策纸,过了片刻,才取出了三张,请着一一上来。

见此,没有被选中的人发出一声吁声,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欢喜。

前面二人都是很有条理,叶青一一赞过,取出最后一张,问着:“敢问阁下的姓名?”

“江晨。”声音有些狐疑,还算镇定:“解元有何指教。”

“哦,江晨。”叶青颌首,神情认真:“你这策很不错”

“是吗?”江晨有些意外,但能得到一州解元认同,脸色还好看些。

叶青又一笑,露出一口雪亮的白牙:“不过兵家不可不查实地理,我来时特意去看过,西坪地理是这样子……”

说着,随手划了几下,众人都立刻有了直感,只听着叶青问:“这种陡峭地形,人都难渡,又怎么运山石而上,而隔断归路?”

“陡峭狭窄,并无隐藏之处,请问又怎么使敌军不见,而自阵后掩杀?”

“弃地形不顾,决战于谷中,这弃长就短又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