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和吕尚静挤着出了街,都吐了一口气,雇了牛车,坐到里面,就有星星点点洒落下来。

叶青不禁失笑说着:“还算吉利,刚才开榜时是晴天。”

“春风,细雨,牛车、中榜,真是雅事!”吕尚静听了笑着:“何必一定要晴天呢?”

“唔?”叶青怔了一下,突一笑,说:“先生这话说的有道路,这风这雨,都是天然,少了人生就没有趣味了。”

吕尚静笑着:“我没有想这样远,只是看了榜,心里有些感触,想当年,我中得童生时,光景也是这样,以后总想着有一天,但始终盼不到,现在托着公子的福,算是看见一次,也算是慰了心肠!”

说到一阵灰心,却忍了下来,叶青却深知这人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内在早已充足了,就欠了点外在的实践,别看他动于感情,实内在深不可测,当下说着:“这是各人的命数……”

回到客栈,一盏盏灯挂起,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流,才回去,就有着伙计迎了出来:“哎,是叶公子,第七名秀才,快快请进,雅座上已设了宴,是我们小店奉承,还望赏个面子。”

叶青看时,楼下坐着十几个人,三五成群,都是童生,有的吆喝猜拳,有的醉眼迷离,有的甚至借酒哭泣。

当下不说话,和吕尚静拾级登楼上去,见得二楼雅座也设了宴,很是丰盛,显是店主伺候着别的秀才。

到了三楼,地板擦得干净,西南设着一个卷案,笔墨纸砚一应俱全,目光一扫,菜肴还罢了,见着酒,就略有些吃惊,这是春意寒,是一种名酒。

吕尚静也吃一惊,笑着:“好酒,只听闻过,没有尝过,这时真真要尝下了。”

于是都微笑坐了,说话间,一个中年男子进来,一身绸袍,面皮上有几点麻子,斯斯文文一揖:“小人就是此店店主,设此小宴,不成敬意。”

叶青点了点头,抽出一张银票,说:“这是十两银子,想必都有了,你的心思我知道,无非是想求些墨水。”

“只是,我才中得秀才回来,满心情怀要收拾,这文思实在是想不出了。”

中年男子脸色略一沉,微闪过不快,显是说中了心思,但转眼就消去,叹了一声说着:“那是小人打搅了,这银子岂敢收得,小人就告退了。”

说着,就退了出去。

叶青笑笑,没有说话,在黄龙楼,是自己想入龙君宴,所以才让人得了便宜,现在没有这事,想用一席宴就换得千古青诗,哪有这好事?

叶青作为穿越者,虽记得上千首诗词,但合景的只有百首左右,每首都是非常珍惜,岂肯随意抛出。

他一向认为,这种随意抛出就算不考虑文风不同,也有着爆发户的嫌疑。

当下叶青将佩剑解下挂了,取出铜印细细观察起来,几十万年来,这都是一脉相承,皇帝,国王用玉玺。

三品以上用金印,六品以上用银印,九品以上用铜印。

而现在自己的印是半印,体积小重量轻,可以穿绳索,便于携带,观看时就见得一丝丝赤气弥漫。

再看金杯,却发觉着里面本有的三分之二青气锐减,只剩四分之一左右,显是这次中得秀才消耗,龟龙相有隐隐消散之意。

而身上笼罩的金黄气在迅速被自身命格吸取,潜移默化改变着。

这却是抽取杯中青气,又转化成金黄气,再被自己命数吸取,眼见着淡红色的命数,渐渐向赤红转化。

“不能用尽了,要不就和龙君缘分没有了。”一念之间,只想着不受,顿时金杯里的青液就止住蒸发,并且原本笼罩在身上的金黄气,立刻就变稀薄,片刻就被吸取完毕。

“究竟我本命和家族不足,龙君宴赐下的气运,怕是不够支持我考取举人了,还要想办法寻得。”

这时,只有遥遥传来的赤红气,正是秀才位格,继续滋润着命格,又想着:“秀才位格非同小可,怕是有我叶族三分之一气数。”

原本考试时的所谓的三分,是临时性的气数,而这已经抵得整个叶族的三分之一了。

“这次得了这吕尚静,有俞家宰相之称,想必精于内政,却不可不用了。”

“田宅,金钱,名声,人才,都是气数。”

想到这里,叶青举杯请了,各饮一杯,就说着:“先生,我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讲?”

“公子有话,尽管吩咐。”吕尚静一怔,双目炯炯望了过来。

叶青笑着:“你这又何必这样严肃,我只是在想,论文才,您是没有话说,至少有进士格,我会日夜请教。”

“不过先生这样的才华,如果仅仅是教个书,实在太可惜了。”

“自古宰相出于郡县,将军出自士卒,我有私田一百二十亩,官府又给了五十亩,如果预料的不差,族里还会给我增田,我再出些金子,凑足三百亩,连成一片,先生能不能照看下,给我立些规矩,选些能用的人?”

顿了一顿,又笑着:“世上本没有规矩,只是人多了,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