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破坏。

意味着有人识破了山中迷阵。

但对方只破坏了一处阵眼,这似乎在表明破坏者暂时没有破阵的想法,又或者是想要借此传递什么信息给山中迷阵的主人。

“手贱的家伙。”

夏凡不高兴。

想破阵就破阵,哥又不拦你,结果你非要搞这种小动作,就像拼图缺了个角,你让强迫症怎么忍?

“到时候让我知道是谁干的!看我不掰折了你的手!”

“阿嚏!”

来福客栈。

二楼角落的雅座依然坐着那名一袭青衫面色阴沉的男子,不同的是这次他并非一个人。

因为他的对面坐了一个人,一个不请自来且忽然朝满桌酒菜打了个喷嚏的青年男子。

“临渊兄抱歉了,一时没忍住,没忍住!”

那青年男子打完喷嚏便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忙不迭朝对面的男子讪讪笑道。

“林和!你主动上门寻我究竟所为何事?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一个喷嚏?”

名为谢临渊的青衫男子脸色愈发阴冷,颇有一言不合便动手的征兆。

“临渊兄息怒,息怒!喷嚏不过是个意外,想来应该是又有什么人在背后骂我的关系。”林和嬉皮笑脸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谢临渊半眯起眼道。

“临渊兄,你可知我刚从清屏山回来?”

然而林和却丝毫没有半点紧张之色,反而不慌不忙地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

“我对你的行踪没有任何兴趣!”谢临渊语气冰冷道。

“那你对清屏山有兴趣吧?”林和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脸上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地笑容。“我可是听说这几日在山中寻找《盗天决》下落的江湖中人都遇到了一个古怪的事情。”

“我知道。”谢临渊直截了当道。

“那你又可知我今日在清屏山发现了什么?”

林和开始朝桌上的饭菜动起了碗筷,对面的谢临渊见状脑门上都爆出了条条青筋。

座位是他的,酒菜是他点的,结果他这个主人还没动手,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恶客却先动手了!这让人如何能忍?

偏偏一副吃人模样的谢临渊忍了。

他不是不敢对林和动手。

而是他知道林和从来不会无缘无故主动与人攀谈。

再者,彼此从前并无多少交集,因此谢临渊想要知道,他这次找上自己究竟有何目的!

“说!”

所以谢临渊的态度非常不客气。

“清屏山山中有高人布下了一个大阵。”林和没有继续拐弯抹角。

“大阵?难怪!”谢临渊蹙眉喃喃道。“等等,你说这是有高人布下的?”

“当然,难不成你以为大阵是自己冒出来的啊?”林和干脆道。“根据我的观察,这个大阵是一个构思巧妙环环相扣的巨型迷阵,光是这点便足以证明布阵者在奇门遁甲之术上有着不俗的造诣,再结合清屏山周边流传的山神之说,因此我推测布阵的高人极有可能便是当地人口中传言的山神。”

“不愧是当代的河洛传人。”

谢临渊目光深深地看了眼面前狼吞虎咽不顾形象的林和道。

河洛。

据传河洛一门最早源自上古时期执掌阴阳卜筮之法的天官太卜,直至人皇发动绝地天通,使人神不扰,各得其序后,天地骤然巨变,神州沉陆,上古时代正式终结,由此步入了中古时期。

这个时期的天官太卜们早已在那场灭顶之灾中分散各地,逐渐形成不同的流派传承,并在中古时期一直活跃到近古时期才慢慢销声匿迹。

而河洛传人便是当初天官太卜中最神秘的一支传承。

因为每代河洛传人只有一个人,而且每代河洛传人出世都意味着天下即将大乱。

出身不凡的谢临渊自然是知道当代河洛传人出世的消息,甚至从各方面都打听过对方的情况。

相较于顾溪桥,谢临渊对林和谈不上太大的重视。

无非是每代河洛传人都独来独往,从不轻易与人产生纠葛。

他不会是任何人的敌人,也不会是任何人的朋友。

所以江湖中人对待河洛传人大多都秉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不出意外,临渊兄你们这次想要找的人便藏在这座大阵之中,只是,即便你们找到了人,最后都可能无法得偿所愿。”

林和拿起桌布抹干净嘴边的油腻,随手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细细品茗道。

“你指的是山中布阵的那位高人会出手干涉?”

谢临渊看着眼前吃得所剩无几的饭菜,眼皮不自觉抽搐了一下。

“临渊兄,你觉得呢?”

林和摇晃着酒杯又把问题抛回给了对方。

“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

谢临渊盯视着林和一字一句道,明显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