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力醇厚,书法境界很高,林尽对字也算是有研究,他本身的字就写的很好,所以知道字如其人,观字如观人。

此刻,林尽就仿佛看到了一个老道用一种傲然之气,用一路上早就做好的那一支笔,书写了这两个字。

霸道。

狂傲。

字上能感觉出来。

而且林尽还知道,对方是冲自己来的。

伸手将白猿笔拿起,林尽立刻感觉到笔上散发出的一股气息,就如同平静的湖面投下一粒石子。

涟漪起。

瞬间荡漾而出,眨眼之间席卷整个祁隆镇。

“坏了!”

林尽没想到,对方居然在这一支笔上做了手脚,上面加持了一门术法。

几乎是同时整个祁隆镇上的兽宠,包括一些商队运送的无主猛兽在同一时间双目通红,发出低吼。

即便是已经被血契的兽宠,也是瞬间在一股近乎狂暴和嗜血的力量下,压过原本的血契之力。

没了血契之力的镇压,再以嗜血引爆最原始的兽性,后果就是猛兽暴动。

旁边那一桌酒客的兽宠,立刻是翻身而起朝着它自己的主人撕咬过去,同样的事情在祁隆镇其他地方一起发生。

下一秒钟,就会血流成河,死伤无数。

而这个,可能仅仅只是对方的一个小手段,下马威而已。

林尽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尤其是这种涉及猛兽的咒术,他是最擅长的,在最擅长的领域里当然不能被人摆这一道。

“缚咒!”

林尽调动周身灵气,一个响指打出。

脆响同样如同波澜一般荡漾而出,瞬间传遍整个祁隆镇。

原本暴动,已经要伤人的众多猛兽,在这一瞬间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直接是动弹不得,这是林尽想到唯一可以破解对方术法的手段。

缚咒,就是无差别束缚周身一定范围内的猛兽,毕竟这个时候面对被术法操控狂暴的猛兽,单纯的威压之力已经不起效果,对付术法,只能是另外一门术法。

众多猛兽突然狂暴,到突然动弹不得,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祁隆镇上,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有一些实力不弱的人物知道出问题了,毕竟他们的血契之力短时间内失效,这肯定有问题。

所以反应快的,立刻是远离兽宠。

更多的人依旧是不明所以,毕竟平日里,血契兽宠和他们是同生共死,感情深厚,根本没有提防。

用了缚咒,林尽才用‘破法神咒’,借大黄的打鸣声音传法而出,解了祁隆镇所有猛兽身上的狂暴之术。

一场兵不血刃的斗法从开始到结束,也就是喝一杯酒的时间,但就是这一杯酒的时间里,却是藏着太多的凶险,稍微一个环节没有跟上,祁隆镇就会被猛兽血洗。

“刚才怎么有鸡打鸣?”

“我也听到了,这也不是时候啊,谁家的鸡这么憨?”

“刚才我的兽宠突然失控,但这一声鸡鸣之后却又恢复正常,怪事,怪事!”

祁隆镇中有人交谈,而这个时候,林尽已经是向外走去,那一支笔他已经用龙火之术烧掉了,这东西留着就是一个祸害,谁能保证上面就没有其他术法附着了。

那个留书的人自称‘道者’。

这个道者在林尽看来,绝对是一个顶尖的鉴兽师,对方的术法修为也是相当了得,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若不是林尽自己有两把刷子的话,刚才头一个照面的斗法,他就输了。

虽说如果当时林尽无法控制祁隆镇那至少上千只兽宠,他自己也不会受伤,但心境会受到冲击,甚至是比受伤还要严重。

所以说这个‘道者’是个高手。

“蛊虫山么,好,既然你洗茶温杯等我,那我就去会一会你。”林尽心中念道,此刻,他的那一直鹰兽终于是姗姗来迟,飞临祁隆镇上空,林尽让觞儿爬到自己肩上,抱起大黄,踏云而上,乘鹰直奔南方蛊虫山。

鹰背上,林尽所想王秃子是两天之前在祁隆镇遇到的对方,换句话说,对方可能之后在祁隆镇上留下术法陷阱,便立刻赶往蛊虫山。不出意外的话对方在蛊虫山上也必然会布置一些陷阱,甚至有可能那蛊虫山就是那‘道者’的老巢所在。

明知是敌人,而且对方明显占据地利,这就有些不好弄了。

可林尽也没退路。

如果他不去,怕对方会加害白猿,即便是为了白猿,明知是刀山火海,林尽也得去闯一闯。

就以现在林尽所了解的,这个‘道者’的手段高绝,修为上未必能超过大罗寺首座一级僧人,但光是在鉴兽术法上,此人的水平,怕是远超三环鉴师,可能,已经达到四环境界。

好在林尽自己这边也有底牌。

觞儿这几日修养,几乎是抱着孕水宝甲睡觉,水灵滋润周身经脉,润养天雷脏腑,伤势已经没有问题,修为更上一层楼,毕竟是从四阶晋升到五阶,现在觞儿的实力之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