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程锦淮忍不住摇了摇头,神情越发一言难尽。

据他所知,他家嫂子的酱料作坊,光今年的收入就超过了一万块。

想花两百块钱就买走嫂子的玉佩,呵呵,做梦呢!

果然,夏染染毫不犹豫道:“不好意思,这玉坠对我很重要,我不打算卖。”

邓玉金面子上挂不住,神情顿时阴郁下来。

一个乡巴佬,居然给脸不要脸。

她很想甩袖离去,但那个玉坠又让她非常在意,于是紧皱着眉头道:“你说,要什么条件,才肯让出玉坠。”

夏染染凉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什么条件都不会让!”

邓玉金勃然大怒,想要发作,就听肖老太太道:“玉金,你跟一个小辈计较什么?人家那玉说不定是家传的,你还非得强买不成?行了,不是要回去了吗?快走,别赶不上中饭了。”

邓玉金咬了咬牙,最后只能讪讪的告辞离开。

等人走远了,程锦淮才压低声音道:“嫂子,你不用怕她。她老公秦良才虽说姓秦,其实只是秦家的养子。虽说邓玉金在外面仗着秦家媳妇儿的名号耀武扬威惯了,但咱们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她其实就是只纸老虎……哎哟,姐,你怎么打我啊!”

程芳华没好气道:“让你在背后乱说话,连秦老的家人也敢编排,胆子还真大!”

程锦淮撇撇嘴:“我又没说错。秦叔年轻时候那么叱咤风云一个人,临到老了反而糊涂了,居然没看出来秦良才夫妻的……”

见程芳华瞪过来,程锦淮缩了缩脖子,“行行行,我闭嘴还不行嘛!”

肖老太太的神色一直有些恍惚,突然看向夏染染道:“丫头,你的玉坠能给我看看吗?”

夏染染一愣,连忙道:“当然可以。”

她从脖子上取下玉坠,递到肖老太太手中。

肖老太太看了一会儿,轻声道:“别说,还真的有些像……难怪玉金急着想要买走呢。”

程锦淮好奇道:“像什么?”

程芳华道:“像你蓝姨从前每天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坠,小时候你姐夫还扯出来过,我刚好看过几眼。时间过去太久,已经记不太清了,但乍一看确实很像。”

“蓝姨,就是秦叔的……?”

程锦淮口中的秦叔名叫秦劲松,他的妻子名叫杨佩蓝,跟肖老太太是堂姐妹关系。

杨佩蓝很多年前就过世了,但秦老爷子跟亡妻的感情很深,一直没有续娶。

程芳华轻声道:“蓝姨当初嫁给秦叔的时候,秦叔给的聘礼就是这么个玉坠,蓝姨宝贝的不得了,多年来一直贴身带着。一直到死后,这玉佩才给了……”

说到这里,程芳华声音顿了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而是转移话题道:“我猜玉金想买染染身上的玉坠,是想去讨秦老爷子欢心的,毕竟谁都知道秦老爷子对蓝姨一往情深。”

说着,程芳华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道:“他们夫妻总喜欢把心思用在这些歪门邪道上,也怪秦家没有个正经女主人,只能让玉金管家,倒把她胃口养大了,以为自己就是秦家的当家主母。这些年做事情越来越出格,这事儿在京市大家都知道,只是看在秦叔的面子上,才不跟他们计较而已。”

夏染染心中有些好奇,想问一句那秦老爷子难道没有亲生儿女吗?

但这时余心燕和卢亚芳从厨房走了回来,她只得按捺下了好奇,将玉坠重新挂回到衣服里面。

一顿中饭吃的各怀心思,倒也算其乐融融。

尤其是肖家人,一个接一个的给夏染染三人夹菜,弄得夏染染只顾得上埋头苦吃,无暇顾及其他。

而卢亚芳母女脸上的笑容,则几乎要挂不住。

等吃过饭,余心燕才重新恢复了惯常的笑容。

她看向肖老爷子,“老首长,我记得以前老卢说过,您最喜欢的就是在饭后泡一杯茶喝?这些年还有没有这个习惯啊?”

肖老太太拍拍老伴的手笑道:“这个老固执,多年的习惯就没一个改掉过。医生跟他说刚吃完饭不能喝茶,他也不听,也就把喝茶时间往后延了半小时。”

余心燕看了看墙上挂的钟,笑道:“那现在时间刚刚好,亚芳,你不是给你肖爷爷带了茶叶吗?还不快拿出来,给你肖爷爷泡上。”

这是早就准备好的环节。

卢亚芳动作利索地从提来的礼物里翻出一盒包装精美的茶叶。

只见上面还写着“汉中仙毫”四个字。

肖老爷子的眼睛亮了亮:“这是汉中的明前春茶?”

卢亚芳脸上露出得意地笑容,不着痕迹地睨了夏染染一眼,才脆生生道:“肖爷爷,您真是好眼力,一下就把这茶叶的来历认出来了。”

“老首长,这孩子在西北军区的时候,无意中发现有人手上有汉中仙毫。想着您喜欢喝,她软磨硬泡了半个月,才买下来的。”

肖老爷子点点头:“亚芳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