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刺史大人!”

在为首将军的带领下,众将齐齐向张文正施礼。

张文正斜眼瞅了下站在一旁的刘驽,不敢太摆威风,他清了清嗓子,“嗯,都起来吧。我今天召你们过来,是为了商议保卫雍州城的大事!”

众将听后一愣,这位刺史大人自从雍州城被围攻之后一直躲在府中不露面,此番还是头一次召集众将来商量迎敌之策,令人倍感诧异。

“还请大人下令,卑将知无不言!”为首将领恭敬地回道。他是身负本州防务要职的将军,无论甘心与否,终归要听令于面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

“你问他,本州兵力尚存几何,其中骑兵、步兵和弓兵各有多少?”刘驽用内力传音,将话送进张文正的耳朵里。

张文正赶紧依言照做,讲他的话一字不漏地尽数背了出来。

那为首将领答道:“启禀大人,那朱温自从兵临城下之后,不知出于甚么目的,一直围城多于攻城。他组织民夫在城外挖下数道壕沟,让我们的骑兵毫无用武之地,是以至今人马未损,两千人马尚在。但那些步卒和弓兵每日里在城墙上警戒防卫,不仅白天要抵御贼军攻城,晚上还得提防城下贼军的冷箭暗算,这些天下来着实损失了不少人。其中步卒尚有两万八千,弓兵仅剩一千二百。“

刘驽听后眉头紧皱,如此看来雍州城内可用兵力仅三万有余,与城外师兄率领的义军相比不足一提。他思索片刻后,又内力传音给张文正,“问问他们,目前守城时可有发现甚么异常情况?”

张文正照着他的话向众将问了一遍。

那为首将领皱了下眉头,道:“今天白天我们在城里抓到了一小队混进来的贼军,于是对这些人严刑拷打,逼问他们混入城内的目的。那些贼人说出来的话匪夷所思,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哦?究竟是甚么事情?”张文正一下子来了兴趣,这次他不再用刘驽提醒,径自问了下去。

“那些人竟然说自己混进城来不是为了摸清我军的底细,更不是为了赚开城门,而是为了寻找本城内的一座古坟。”那为首将领说道,边说边摇头,一脸不肯相信的神情。

“那还等甚么,继续拷打!这些贼人肯定是没说实话,故意寻个理由想把我们给搪塞了。”张文正怒道。

刘驽听见“古坟”两个字后心中一惊,他联想到礼部尚书孙钰写给米斗会雍州堂口的数十封信中提到的“修坟”一事,这和“古坟”所指的会不会是同一件事儿?难道这古坟中竟藏着甚么惊天秘密,能惹得米斗会和黄巢义军双方都派人来夺?

他开始觉得师兄朱温此番率军攻打雍州城的原因不简单,师兄之所以在城外挖下条条壕沟,应该不仅仅为了围困雍州城的守军,另一方面的用途或许也是为了阻止有人从城中古坟中得到某种宝物后寻机逃离。

在看清眼前的局势后,他心中豁然开朗了许多。既然众多势力眼中的焦点是城中的那座古坟,那么解决问题的关键也集中在了这座古坟上面。只要找到那座古坟,一切危机都将迎刃而解。

他改变了原先打算快速击退师兄朱温围城之军的想法,转而向张文章传音道:“既然城中骑兵未损,从明夜开始,每夜派骑兵出城夜袭敌营,时间不可固定,务必不能让敌军抓到把柄。如此骚扰个七八次,敌军士气必损。”

张文正乖乖地将他的这番话传达给了众将。

那为首将领听后面露难色,“大人,那城外都是朱温挖下的壕沟。咱们派人出去,恐怕讨不了好。”

张文正哪里懂甚么领兵打仗的策略,连忙转头向刘驽求助,却被刘驽冰冷的目光逼得转回头去。

刘驽继续向他用内力传音,“命令每个骑兵都带上两袋沙土,四千袋沙土足以在城外的壕沟间填出一条路来供他们冲锋来去。”

张文正赶紧将这番话说给众将听,众将齐声称妙,心中暗道这位刺史不知怎么竟开了窍,能想出这等好计谋来。

刘驽见状微微一笑,只要众将能照他的方略去做,那师兄朱温短时间内决然攻不进雍州城。

如此一来,城外的黄巢义军就成了雍州城与外界之间的一条屏障。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他想防的外面人并不是别人,正是米斗会的那帮人,这些人个个神出鬼没,功夫高强,若是再混进一批到雍州城内来,那对他调查古坟之事将大大不利。

他不知不觉地陷入沉思之中,许久没有说话。张文正不敢擅自遣散众将,只得尴尬地坐在黄梨木太师椅中,不停地搓着手。众将见状好生奇怪,他们从未见这位目高于顶的刺史大人如此局促过。

刘驽在众人尴尬的沉默中醒转过来,接着给张文正传达了最后一句话,“没啥事了,你让这些将军都回去各司其职吧。你再派一队人去搜寻大内隐卫五名死去兄弟的遗体,带回来交给我。”

张文正不敢不依,随即起身送走了众将,又派出十几名亲信家丁连夜出城,去寻找五名龙组隐卫的遗体。

陈利见状心中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