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官家小姐(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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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红梅眼尖,一眼认出刘驽,叫道:“快追上那小子。”既而一马当先,向刘驽追来。刘驽策马狂奔,前方正有一队人马徐徐而来,中间有大蓬的马车,似是返城的官绅家眷。
他骑乘了一夜,马匹已经累得脱力,突然马腿一个打圈,往前摔倒,正与队伍中的一匹马迎面撞上。两匹马齐齐摔倒在地,骑马的大汉被摔得不轻,骂道:“不长眼睛吗,到处乱撞?”
这时只见一双葱白的女子之手从马车篷里伸出,将帘子略略拨开,露出一张少女清秀的面孔,双目深邃,如蕴有万千波涛。
那大汉见少女显身,便止住嘴,不敢再骂脏话。那少女甚是精干,一双深眸似是将世情看得甚透。她也未多说话,只用了极短时间,便已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所幸马匹无事,人也未受伤,又见对方只是一名幼童,因此并不打算计较。少女见刘驽的脸色煞白,嘴角干裂渗血,知他定是饥饿干渴难忍,便令仆人送上卷饼清水。深眸一笑,一行人款款行去。
刘驽见马已脱力,鼻翼往外冒着白沫,再这样跑下去非累死不可。他拍拍马背道:“好兄弟,可苦了你载我跑了一夜。现在放你去逃生,可别被屠夫马贩子抓到了。”他弃马步行,专拣曲折难行的小道走。那薛红梅带人远远地看见刘驽往山林里钻,气得一跺脚,翻身下马,带着人追上山来。
刘驽身材虽小,却甚是灵活,在山岭间穿越甚是得心应手。有些刺丛中间有野猪留下的窟窿,他正好从中间钻过去。那些追他的大人却无可奈何,只能另寻道来堵他。也不知跑了多久,他看见不远处有一条深沟,深沟里灌木甚密。因此他打定主意要在沟里躲一躲,等追敌远去了再上路赶去宋州城。
他刚往前走了五六步,便听见了沟里有男女在说话。那男的道:“夫人,私人侵吞军饷可是犯法,小人为此担了不小的风险,不知这数目夫人可还满意?”
那女的一听咔哧一笑,道:“勉强满意,你以后要加倍努力。”
那男的道:“嘿嘿,夫人要是满意了,就让军师赏小人个职儿呗。”
那女的道:“好好好,老娘回去就跟我那老头子说,让他赏你个副尉当当。最好把你调来大营,老娘若是有了发财的主意,可以随时召见你,哈哈。”
那男的道:“夫人,这小人可不敢。军师那么精明,要是他知道了我贪污军饷,非拔了小人的皮不可。”
那女的道:“得了吧,他王道之才不会管老娘。老娘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王道之看上的不过是我花三娘的一身毒药功夫,对我这个人,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我贪点钱,他根本不在乎。”
那男的道:“夫人,您千万别这么说。您看您,不仅艺业惊人,又长得花容月貌,智慧无比。这天下的好处都让您一人得了,连老天爷也嫉妒得不得了啊。别说这点小钱,就死再多的钱,军师他也必须随着您。”
一番甜言蜜语直逗得花三娘咯咯直笑。
刘驽听到两人对话后,不禁心惊,遂得知此女名叫花三娘,更没料到此人便是王道之的老婆。
他想到害得自己爹爹中毒的神蛤油就是这婆娘配制的,不禁怒从中来。他透过树叶缝隙,看这婆娘的相貌,只见她肤色蜡黄,上嘴唇上一个褐色的大肉痣。再一看那男的,长得倒是年轻,一副奸猾模样。
刘驽蹑手蹑脚地翻过沟,只见沟背后栓着两匹马,旁边放着个包裹,料是两人的物件。他解下腰间的裤带,又取出匕首绑上。他抓住裤带一端,同时将匕首掷出。那匕首甚是锋利,穿透包裹。他往回一拉,包裹便顺着匕首被带回。他将包裹往其中一匹马背上一搭,扬鞭抽出,那马受惊之下狂奔而逃。
花三娘与那白脸汉子闻声大惊,喊道:“快追!”却见刘驽早已骑着二人的马一溜烟跑了,直恨得在原地直跺脚。
正在这时,薛红梅带着追兵赶了过来,一眼便发现花三娘二人。她在义军大营中日久,认得那男青年,知道此人主管军饷,花三娘和此人在这里会面,定当目的不纯。
花三娘心道:“今儿个这贪墨军饷之事让你们看到了,要是传扬出去,王道之那老厮吝啬得要死,非得找我麻烦,老娘要将你们全都杀了灭口,怪就怪你们来得不是时候,可别怪老娘我狠心。”
她说着便下意识地摸腰间的药囊,却没想起来药囊就在刘驽抢走的包裹里,此刻早就被马儿带着跑了。
她一摸,没摸着药囊,心里就慌了神,勉强起一张笑脸对着薛红梅道:“薛姑娘,今儿的事情,你可千万别对其他人说。等回了营,我自有天大的好处给你。”薛红梅虽然年轻,也知道花三娘这只是一时权宜之言。她命人让开路,一伙人各自心怀鬼胎地下了山。
刘驽抢了花三娘二人的这匹快马,只觉马的脚力雄健,跑得飞快。又跑了两个多时辰,已近黄昏时刻,夕阳中他听见背后有一匹马追来,当即大惊。回头一看,马背上却没有人,只有些衣服。原来花三娘与白脸汉子骑得这两匹马乃是自小一起长大,其中一匹跑到哪里去了,另一匹必定也会觅道跟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