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三娘笑道:“老娘甚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你就这么着急,让你那师兄多活两日又何妨?”

原来这关东一枭有个师兄,一直与他争夺本门掌门之位,两人的关系一向不太好。

关东一枭哼了一声,道:“老女人,你说话算话那便好。我这就帮你宰了这小子,免得你被血脏了手!”说完手中尖刀便向刘驽颈间抹落。

“铛!”地一声,只见一只银梭自远处飞射而来,将关东一枭手中的尖刀击落,关东一枭大惊之下,往旁滚落。

那来人边走边说道:“这里的人,你随便杀谁我都不管,唯独这孩子,你倒杀他试试!”

那人身穿一袭白衣,这夜色原本昏暗,他却皎洁得如同一轮明月。薛红梅站在花三娘身后,一眼便看见他,暗道:“是他!”心中暗自欢喜。

岳圣叹识得此人,正是韩不寿,心中暗想道:“花三娘不是已在周围布下‘七重桃花瘴’,他是怎么进来的?”转而又想:“是了,他师傅‘玉傅子’乃是武林第一擅长用毒之人,他又怎会将这等毒药看在眼里。”

岳圣叹看着韩不寿,喜道:“韩公子,你来了!”韩不寿却是不应他,径自从他身边走过。

关东一枭暗想:“这小子不知是甚么来路,要是花三娘能制住他还好,要是制他不住,老子拔腿就跑!”继而向花三娘说道:“老女人,这人来砸你的场子,你不管管?”

花三娘虽然平日里最恨别人削自己的面儿,可不一般的是,她对那日在韩不寿刀下落败的事情,并不记恨,相反,每次想起此事,她总是笑嘻嘻的。

花三娘说道:“别怕!他即便不来,老娘还要去找他算账呢。他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可是给老娘省了事儿。”双手齐挥,六枝短箭带着绿荧荧的磷火射向韩不寿。

关东一枭心想:“此时不上,更待何时!”两柄尖刀在手,鞣身便上,直刺韩不寿背心。

韩不寿蕴雪刀出鞘,将来箭纷纷拨落,荧火四散。那些荧火箭原是剧毒之物,他却丝毫无伤。关东一枭连攻韩不寿的后心,却每每差了一寸,没有得手。他心中知道,眼前这人功夫远远高过自己,自己所长之处不过是身手便捷,一旦此人缓过气来,自己再难敌得他过。他当即两柄尖刀连刺,上下左右,方位不定,势必要逼得韩不寿防守不攻,如此自己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两人又过了十余招,只听噌地一声,关东一枭手中两柄尖刀被齐齐削断。关东一枭大惧之下,将两柄残刃掷向韩不寿,同时往花三娘跑去,喊道:“老女人,快救……”

他还未说完,韩不寿已经追上,一式“卞庄刺虎”刺中他的后颈。关东一枭一声未吭,扑倒在地上。

花三娘双手鼓掌,道:“杀得好,杀得好!韩公子不亏是‘玉傅子’的嫡传弟子,功夫果然高强,这柄宝刀也甚是锋利。”

韩不寿不理她,伸手去抚地上的刘驽,却发现他仍是昏迷不醒,说道:“在场各位,是谁伤得他,不妨出首承认一下!”一对朗目如同寒星般,扫向在场众人。

在场人等,被韩不寿的目光扫过,多是惧怕得低下头。薛红梅呆呆地看着他,浑然不觉惧怕,心中好像装了一只乱撞的小鹿,咚咚直响。

陆圣妍听见韩不寿的声音,便知他是前几日醉酒狂歌之人,当时她便想:“这是甚么样一个人,又怎会如此痴情?“

她自己本是痴情人,因此对其他的痴情人便大有好感。此刻她看见韩不寿的面孔,不由地心跳得厉害,想道:“他怎能长得这样美,恐连全天下的女子都被他比下去了。若不是我有茂哥,恐怕我看见他也是守不住心思。”

花三娘笑吟吟地说道:“反正不是我!”话音未落,眼前只感一亮,额上一缕黑发落下。

韩不寿道:“若是让我知道,是你伤了他,来日定取你的性命!”弯腰将刘驽从地上抱起,又往他口中塞入甚物,估计是解毒之药。至于被缚的陆圣妍,与身受重伤跪地的岳圣叹,他一眼也未去看,径直踏出那由“七重桃花瘴”布下的毒圈,往外去了。

花三娘从囊中掏出一把物什,却是把瓜子,拣出一颗放进嘴里,边吃边道:“这少年郎倒是骄傲得紧,我们大家这么多人,他好像连一个都没放在眼里。”

薛红梅道:“他将那孩子带走了,怎么办?”

花三娘道:“怎么办?呵呵!”

韩不寿未走得多远,四个鬼魅般的人影从天上地下冒出,突地向他袭来,抓腿的抓退,抓胳膊的抓胳膊。肢体碰撞之下,刘驽从韩不寿的怀中滑落,摔在地上,人事不知。韩不寿挥刀欲战,却已被四人死死制住。

花三娘哈哈大笑,道:“饶你再精明,还能逃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你当老娘这个‘王夫人’是白当的么?”

原来那王道之身为一代武学大宗师,武林中想攀附于他的人,不知凡几,这苗疆四鬼便是其中之一。虽单独一鬼的武功极为有限,但四鬼合攻却是十分厉害。再加上这四鬼十分擅长偷袭,更是令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