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琢看到了余九龄眼神里有一抹悲伤闪过,他沉默了一会儿后问:“你在想什么?”

余九龄道:“其实,我的腿是恢复不到原来那样了对吧,当家的说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哪有什么治腿的药能变成捣蛋的药。”

夏侯琢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接话,看着余九龄,满眼都是心疼。

余九龄道:“可别跟当家的说我知道怎么回事啊,当家的心里比我难过,你们心里都比我难过,其实我自己还好,能如正常人一样就很不错了,想想看,我本平庸,也不过是恢复平庸......”

夏侯琢低着头嗯了一声,他很难受。

他想着,你知道李叱对你说了谎,难道李叱就不知道,你对他说了谎?

只是有些时候,这样互相骗着,好像能安慰到彼此似的。

余九龄道:“以后也好,跑不快了,也就不用再那么咋咋呼呼的。”

他看向夏侯琢道:“不过你有空还是帮我问问当家的,用药真的会伤到那玩意儿吗?我是说保守治疗的药,会不会也有什么......咳咳,我的意思是,万一呢。”

本伤感着的夏侯琢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你这家伙就没有个正常的时候。”

余九龄把被子撩开,头伸进去看了看,然后又钻出来:“看着问题不大,应该没什么影响。”

夏侯琢:“你特么看一眼就能看出来问题不大?”

余九龄道:“我扒拉了扒拉。”

夏侯琢:“滚!”

过了一会儿后,余九龄对夏侯琢说道:“帮我个忙吧,派人回冀州,帮我把老婆孩子送到长安城去,我估计着我也很快就要去长安了,以后我和当家的提,我去长安那边帮帮忙。”

夏侯琢道:“你别他妈的胡思乱想了,你想躲开就躲开?把你绑在老子后背上,也让你一起跟着把天下打完。”

余九龄一怔,然后低下头。

夏侯琢以为他要哭了,伸手拍了拍余九龄的后背:“兄弟们不会让你这么躲开的。”

余九龄抬起头,看了看刚刚又拿起来的水果,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特么忘了刚才是用哪只手扒拉来着了。”

夏侯琢:“我凑!”

抬起手在余九龄脑壳上就给了一下。

李叱到燕先生那的时候,燕先生抬起头,从高高的一堆卷宗后边露出来。

李叱看着燕先生桌子上这些东西,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先生有多事都可以交给下边人做,可他总是亲力亲为。

“先生。”

李叱叫了一声。

燕先生连忙起身,先是舒展了一下身体,瞧着后背都有些弯了似的。

曾经他是那么洒脱的燕先生,在书院的时候特立独行,潇洒的像是一个人间的游侠。

可是现在的燕先生,头发竟然都有些花白了,整天被如此多的事围了起来,也许连他都忘了,自己最爱的事,是种菜。

“刚刚收到陆重楼送回来的消息。”

燕先生把一份卷宗递给李叱:“这是陆重楼这两个月来在地方上巡查之后,仔细写了个条陈,我已经看过,都是当务之急的事,需要马上推行。”

李叱把卷宗接过来看。

“九龄怎么样了?”

燕先生问。

李叱道:“医官说恢复之后,大概也不能如以前那样灵活了。”

燕先生一怔,明显脸色变了变,心里的疼在他眼神里都反应了出来。

“我这边事情太多,晚上我去看看他。”

燕先生回到座位那边,又一次被厚厚的卷宗挡住了身影。

“先生......”

李叱一边看着卷宗一边说道:“从冀州调过来的官员里,有一些青年才俊,极有能力,但就是经验欠缺,我想把他们几个调到先生身边来,平日里帮先生分类处理这些卷宗文书,学习先生如何处理,也就能尽快熟悉一下如何办事。”

燕先生抬起头看了看李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点头:“好啊。”

李叱把条陈看完后放在桌子上:“这些事按照条陈上的内容推行下去即可,先生着急找我来,是有别的什么事吧。”

燕先生再次抬起头,他坐直了身子,手在其中最厚的那一摞东西上拍了拍:“一千一百三十二份,请求你进位称帝。”

李叱笑了笑道:“我倒是有件更重要的事和先生商量。”

燕先生连忙问道:“何事?”

李叱道:“先生和若凌姑娘的婚期,如果再不定下来的话,若凌姑娘怕是要有些意见了吧。”

燕先生的脸居然红了。

李叱道:“估摸着再过半个月左右徐绩也就赶到了,到时候这些琐碎事先交给徐绩处理,先生先把最正经的事办了。”

燕先生道:“我......倒也不急,你尚且不急,我急什么。”

李叱道:“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