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兑招了。

区区四个字,便能把在场许多人,吓出一身的冷汗。

乱臣贼子乐兑伏首后,他的一批亲信,以及他那一脉的几名子孙,全部被抓了起来,接受审问。审问的内容很简单:他们到底与任家有没有勾结。

在天悦茶楼,陈宇仅仅套出了乐兑是分裂乐家的乱臣贼子身份,但乐兑并没有说,他到底和任家有没有勾结。

乐家族内有人在和任家勾结,这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实,逃不过老族主乐凡的眼睛。十几年来,他为了藏棋,仅是放权而已,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乐家和任家明争暗斗十几年,胜少败多。

一方面是因为族内斗争激烈,无暇外顾。另一方面则是,双方每次较量,任家总是有如神助,能把乐家打得丢盔弃甲。

一次两次尚能用巧合解释,但次次皆如此,怎么可能是巧合?

尤其是最近几年,任家愈发猖獗,几乎对乐家了如指掌,手拿把掐。

如果说乐家内部没有任家的内奸,谁信?

乱臣贼子乐兑伏首了,现在的问题就是:乐兑究竟有没有和任家勾结?

如果乐兑和任家勾结,那么正好一箭双雕,结案了。

怕就怕,乐兑和任家其实没有勾结。真正与任家有勾结的另有其人,且仍在逍遥。若如此,乐家内部依然不是铁板一块,依然别想全心全意发展经济。

转型发展经济,是要赌上族运的。假如内部不是铁板一块,关键时刻叫任家在背后来上一刀,那不是扯犊子吗?

“乐兑招了。”四个字从乐凡老爷子嘴里说出来,宴会厅登时寂静无声。

乐家族人们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好奇、紧张、愤慨、惶恐、不安、幸灾乐祸……应有尽有。

说唱表演到一半的乐洋停了下来,他脸上灿烂的笑容僵住了。

陈宇扭头向老族主乐凡询问道:“乐兑招了,他怎么说的?”

老族主乐凡摇头道:“他说,他只是想分裂乐家,夺下族主之位,但他并没有勾结任家。准确来说,他尝试过联络任家,却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真相。”

“那个真相就是:乐家内部勾结任家的,另有其人!”

“乐兑心细如发,想把那个人找出来,团结他一起反抗我们嫡系族主一脉。经过长久的努力,乐兑最近终于锁定了他,但还没来得及联络。”

“谁啊?”陈宇眯起眼睛,追问道。

“嘶!”全场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全在等待老族主揭晓答案。

老族主乐凡呵呵一笑,回答道:“他不说,他要进来亲自指认。他的条件是:放他那一脉的子孙自由,让他的子孙永远脱离乐家,自行开宗立族。”

话锋一转,老族主沉声道:“我决定答应他的条件!”

陈宇的慧眼闪过两缕寒芒,肃声道:“也就是说,有人要有大麻烦了?”

“没错。”老族主缓缓点头,平和的面容没有杀机,却胜似杀机无限。

两人一唱一和,可把在场诸人吓得不轻。

他们生怕自己做梦的时候联络了任家,从而惹上了惊天的大麻烦。

“带上来!”老族主乐凡手一招,披散着满头白色长发的乐兑被两名乐家护卫架着,走进了死寂一片的宴会厅。

短短几天,他就老得不成样子了。

陈宇说的那句‘权力使人年轻’果然没错,玩弄权术时,老乐兑精气神十足,整天勾心斗角不嫌累。一旦失败,七十岁的身体便撑不住了,尽显老态。

“说吧,那个与任家勾结的奸细到底是谁。”面对自己毕生挚友,老族主乐凡丝毫没有同情怜悯之心,曼声逼问,这就是独属于上位者的杀伐与果决。

他许诺道:“只要你把内奸揪出来,我就放你的儿孙自由,让他们远走高飞,重新创立一个乐者家族!说不定千年后,两大乐家还能分庭抗礼呢!”

得到乐凡的亲口承诺,老乐兑浑浊的老眼焕发出一抹希望的神采。

他慢慢抬起头,翕动嘴唇,想要说出正确的答案。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乐……”然而,短短的一个名字没有念完,老乐兑竟然昏迷了过去。

最关键的时刻,他在这种时刻掉了链子了!

“哎呦!”全场所有人急得跺脚,恨不得用凉水把他泼醒,让他快说。

“怎么回事?”老族主乐凡阴沉着脸,皱起了眉头。

陈宇这个医生离开坐席,走上前去,在老乐兑的脉搏上摸了摸,说道:“没关系,只是上了年纪而已,这些天不间断的高强度审问,让他筋疲力尽了。外加乐凡老爷子您给了他许诺,他精神一放松,便猛然晕了过去。”

一边说着,陈宇手掌发热,为昏迷的老乐兑输送了些许的纯阳元气。

“让他休息一两个小时,他就能生龙活虎地醒过来了。”

陈宇说完,人们总算